没有永绝后患这让伊缇心中多少有些不安,但若真的让她杀人,她一时还下不了手。
重伤的伊平父子很快被村民们合力抬往了医院治疗,因为有大青山上的特殊药材,完全康复倒也不难。
两个月后,一切都归于平静,村民们依然忙碌地招待着各地来的游客。
不止是他们村,这方圆百里的所有村镇一时间都挤满了人,不少人甚至直接选择定居在这里。
这事让老村长又愁白了几根头发,这地可没多少给这些外来人分的。
一向平静的小山村,此时已是热热闹闹,终日喧嚣着。
伊洋自从康复以后,每天板着张小脸,不像往日那般爱说笑了。
一大早,他又向往常一样孤身一人偷偷摸摸上了大青山。
这段时间无论家人怎么问他就是不说,时常还会带着一身伤痕回家,身体倒是肉眼可见变得越来越壮实,已经初具一个顶天立地男儿汉的样子了。
大青山上有那位山君保护,伊缇倒也放心他的安全,对于他的事也不过问,一切全凭他的喜好。
这天,伊缇接到了一个让她意外的电话。
黑色屏幕上出现的名字让她怔了半秒。
这一别也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期间偶有几次通话也都因为她的口不择言而不欢而散。
她手指微微颤抖地按住接听键向上滑动了下。
“喂,珊珊吗?”
她轻声问着,心里没来由得开始紧张。
“嗯,是我。外星人,你倒是好,我不打给你,你难道就不能打给我吗?你是打算跟我绝交还是怎么着?”
这语气虽说不上多好,但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坏,倒是让她心里安稳了不少。
“没......没有,我之前语气不好,我怕你生气,所以不敢打给你。”
伊缇尽可能地解释着,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有些荒诞。她从来与好友相处都属于被动的一方,因此也没多少朋友。
“外星人,不跟你多说了,我们这次想去你家那边玩,你就说欢迎不欢迎吧?”
纪珊珊急匆匆说着,大哥在楼上已经叫了她好几次,她不得不尽快结束这段通话。
“欢迎!当然欢迎!”
伊缇连忙兴奋地回应着,好友没和她绝交这是多好的事啊!
这段通话还没有一分钟便结束了,这让她心底既带了点兴奋又有些失落。
“哥,你找我什么事?”
纪珊珊上了二楼,推开门看见自家大哥正蜷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长睫偶尔颤动几下。
“哥,别装了。说吧什么事?”
纪霆见被拆穿也不装了。
他一骨碌爬了起来,迅速凑到跟前。
“刚刚是和伊缇打电话吗?”
“是啊,怎么了?”
纪珊珊瞟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
“哦,那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有说什么吗?有没有说我也去啊?”
纪霆完全无视了她的白眼,觍着脸继续追问着。
“那还不因为你一直叫我,我以为有什么急事嘛!要不然我怎么可能这么快挂!”
纪珊珊没好气地说着,他还好意思问。
“我那是提醒你,你哥在呢,想办法让我们通下电话。”
纪霆都快气晕了,可看着她那无辜的表情,到口的脏话又给吞了回去。
兄妹两心里都怨着对方,没说几句就散了。
纪珊珊到晚上才想起详细的情况还没有告知伊缇,立马又给她发起了微聊。
伊缇此时正开开心心躺在床上聊着天,这一聊就聊到了大半夜。
敖放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被耗尽了,这丫头对修行的事是一点也不上心,尽想些有的没的,也许是漓河村太过安宁已经不适合再待下去了。
伊缇刚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就感觉自己被一道不善的目光给锁定了。
她抬头发现敖放正目光凶狠地盯着她,那感觉就跟欠他八百两银子没还似得。
“呦,不容易啊,总算舍得丢下那破盒子了?”
敖放阴阳怪气地说着,嘴角还不忘给她个嘲讽的笑容。
“我这是又得罪你了?”
伊缇心生不解,今天貌似没招惹他啊。
“小妖我怎么敢,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大地之母,以后就是来个王三毛、王四毛也随手对付了,小妖不得罪你就算自求多福了!”
她一听这话里有话啊。又见他脸上因发怒染了些薄红,手上把玩的木梳都差点给扳断了,连忙上前哄这小祖宗,指天发誓以后一定勤于修炼。
敖放因为几次救她魂体受损严重总是病歪歪的。
这些时日他总是陷入沉睡,因此能够同他相处的时间,她都是言听计从,极少让他生气。
今天也是因为好友的再次联系让她有些兴奋才一时忘了形。
说来奇怪,她的性格多少有些执拗和孤僻,自从遇见敖放后似乎改变了不少。
她仿佛骨子里就对他有亲切感,刚开始以为是对他外貌的心动,后来看又不全是。以前也有一位十分优秀的学长喜欢她,可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仿佛只有与他在一起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三天后,两对俊男美女出现在了漓河边。他们衣着时尚,气质出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女。
近段时间,两岸的村民也见过不少人了,可像他们这么出色的还真没有,一时间不少人驻足围观。
纪珊珊从小就见识过这样的画面,对于围看他们的村民也没在意。
她的视线完全被那绿翡翠般的漓河吸引住了。之前以为那些不过是些虚假的批图而已,没想到现实要比照片更加美丽虚幻。
此时已近中午,漓河上的雾气早已散了,金色的阳光点缀在翠绿的河面上,波光粼粼,就连世间最厉害的工匠恐怕也雕琢不出这样的美好。
往来的行船和架桥工人们丝毫影响不了这样的盛景。
一行四人在河边驻足良久,最后被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叫回了神。
纪霆牵着妹妹登上了一艘船,又扶着身体不适的宋远清上了船。
木晚歌挽着珊珊找了个靠水的位置坐了下来。
宋远清同纪霆坐在了她们前方,头顶的暖日照得他十分不适,脸上不停冒着虚汗,身上甚至打起了摆子。
纪霆发觉他的不对,将手中的黑伞又向他倾了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