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高银阙似懂非懂点点头,她能想象出那副喜感的画面。“长什么样儿,说叫啥了吗。”
“没看见脸,没说叫啥,穿一身红不溜秋新郎官的长衫,还挺好看的。”
噢,巧了,竟是那个人。
高银阙沉默了半晌,没见喜悦,反被蓦然忧伤爬过脸颊,转眼不见。“我有点不太舒服,累了,咱们回府吧。”她闷闷说。
黑夜中一声呼哨,没多一会儿,长相精明的小厮驾了辆马车来,两人蹦了上去。华贵的马车在夜幕中飞驰。
“二小姐,但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啊。”竹枝疑问。今时不同往日,她并没有好好呆在约定地点。
“那群华府蠢货嘴里喊着,小贼往这跑了,小贼往那跑了,顺着他们指的方向,就看见你了。”高银阙有些恍然答,随即靠着马车内软枕闭上眼睛。
*
只有度过了夜间的阴寒,早春的新意与明朗才会随着上午的阳光展现风姿。
半梦半醒中,透窗而入的光线落在一张似含脂带粉般略带稚气的俊俏脸庞,双目紧闭睫毛微闪,眉间透着烦恼,几经挣扎,愤愤然转面侧身而卧,将后背冲向窗户,再一伸手,明黄色的缎被将整个脑袋都罩了起来,再不见动弹。
“啊——”
仅隔片刻,一声愤怒的大喊响彻高府。身材高挑样貌清秀的丫鬟手忙脚乱推门进屋,朝盘腿坐于床中心披头散发的高银阙忙不迭应声:“在呢在呢,长缨在呢。”
高银阙却不瞧她,一脸犯愁看向窗外,满是难以置信和颓丧。
那明晃晃的太阳,那骤亮骤亮的天光,令人郁闷。昨晚回府后,交代竹枝今晨要早些喊她起床,好让她去参加高府的婚宴,显然竹枝这妮子并未照做。
“现在几时了?”暂且顾不上考虑如何收拾竹枝,她着急问,心中忐忑不安。
长缨看了眼窗外,不太明白二小姐这般慌张是因什么缘故,迟疑答:“大约是巳时吧。”
“巳时?巳时?巳时!你确定?”这消息让高银阙得了好大的惊喜,看向长缨的眼睛亮闪闪的充满期待。
长缨又想了想,往前走了两步,肯定点头:“是的二小姐,因为大小姐交代了,你昨晚回府晚,要多歇一歇,吩咐我午时喊你起床,我还没到时间,便在门口等着呢。”
“啊哈,瞧瞧,好个春天,好个艳阳,叫本小姐心焦坏了!”
高银阙心想大姐喊自己能有什么事,一边欢脱地像只兔子从床上蹦起,手忙脚乱穿起衣裳,“喊我起来何事,大姐姐往常都不管我休息的,别说午时,便是连着睡个几天,她都不舍得叫醒我,只总到屋里来瞧我罢了。也不是我不想陪着她,我今儿中午有大事呢。”她趿拉着鞋已经到了门口,扶着门框穿鞋子。
“对了,哥哥在家吗,他起床了吗。”高银阙扭头看向屋内问长缨。今日华萤大喜,她牵挂着大哥哥别因此而受了刺激。
长缨一歪头,盯着地面喃喃道:“怪了,大少爷也说午时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