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没山,没水,有你,是感情尚在纯真阶段女孩的真实表露,甚至与感情无关,等同于喜爱,喜爱姐姐的某件晶莹首饰,喜爱满岭别院的卷毛小羊。
然而,侯云晏非但没有动容,反而心生厌恶,他想得不那么简单,于是认为她小小年纪十分邪恶,且毫不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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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仪式完成,佩戴红喜帕的新娘华萤被喜婆子请进房,新郎在岳丈华翰谦的引领下挨个席位敬酒引荐。
屋内鼓乐喧天,歌舞不息,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这个新郎白白净净的,怎么看,都不像同作恶多端有关联,反而好似个书生或者画匠,儒雅风流。”直等到新郎离开去了旁桌,高银阙方得机会同姐姐高云雅窃窃私语,一吐为快。
“越是私下恶劣表面才要显得清爽干净。”高云雅端起酒杯笑着同邻桌的举杯示意。
“也是。恶棍都爱装善人。”高银阙说,丝毫不顾忌周围的来宾偷偷打量她。
“你不吃点吗?”高云雅侧向她问。
“不吃。”高银阙摇头,“摘了面纱以后捣乱不方便的。”她逐一看过桌上的菜式,八宝饭还未上桌,又说,“姐姐你也别吃,小心中毒。”
高云雅一听这话,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肃了肃脸,用极低的声音教训她:“你该早说!”
方才竹枝寻了银阙回来,高云雅观察到那两个丫鬟脸色都有变化,一个疑惑重重,另一个愤愤不平,约莫期间有事发生,遂问:“你刚刚可遇到什么状况,还有,昨晚做什么了,你老实交代,否则的话,月钱罚没!”
高银阙却在考虑别的,她的目光从菜式转移到了宾客们身上,细细观察后,自言自语咕哝说:“大哥果然没有来,那他吩咐丫鬟午时喊他,是做什么。”
“啊——”
这时,蓦然从哪里传来丫鬟们的两声叫喊,接着几个仆从抱着脑袋滚了进来,离他们最近的宾客也发出惊叫,纷乱着离开坐席到人群中。
“大家好啊。”
惊魂未定中,狂浪不羁的调笑声先起,紧接着一位少年吊儿郎当的出现。
他将一把锋利匕首在右手中玩得上下翻飞,白光飒飒,口中津津有味嚼着什么吃的,一甩手,左边再推出一名仆从,仆从滚了半圈被少年一脚踩在肩部。
“哪里来的宵小之徒,敢到司农丞府闹事!”华翰谦站于高台之上怒斥粗野少年,身后的红烛映照着墙上的红双喜字,使他脸上几分阴狠格外显眼。
“宵小?”
少年哈哈一声笑,脚下一使劲,被踩的仆从被踹到一边,忍痛不敢发出一声喊。
少年挂着冷笑朝华翰谦走去,头发随意束起,几撮碎发垂到眼前,张狂放肆的眼神和藐视众生的邪气笑容生成无所畏惧的强大气场,加上冷峻的外表,教一众人不知其是何来路,愣着不敢上前过问。
“你让我们高家在淮凉城内丢尽了脸面,还好意思大张旗鼓的摆喜宴,我若是宵小,那你是什么,狗贼?奸人?贱人?”
少年停在华翰谦五步远处讥笑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