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源稚女先行发动攻击,即使精疲力尽的情况下,他爆发的速度也是普通混血种的三倍。
就如同两道身影交错了一下,源稚女却砍空了。
王将微笑着望着两人,战争到了现在,他已经有必胜的把握了。
“想要杀我,你的剑可不够锋利。”
“那我呢?”突然,黑夜中,多了一道男人的回应。
钻井楼梯口,竟然多了一道身影,外面可是上千人的混战,是谁突破重重包围闯了进来?
源稚生愣了一下,这道声音出现在他的身后。他竟然一直没有察觉到,对方如果发动偷袭,估计已经要了他的命了。
三道目光齐齐朝着那道身影望去。
上杉越,这位拉面师傅在最后一刻赶到,带着黑道至尊的威严。他脱掉了拉面师傅的,摘掉了可笑的包头布,换上了黑夜般的长风衣,背后的旅行袋里插满了日本刀。
他并不算很魁梧,但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位皇帝端坐在高处,俯视屈膝在地的臣子们,眼神平静如水,但是水中藏着赫赫风雷。
不过当上杉越的目光望向源稚生和源稚女的时候,瞳孔颤抖,有些恐惧,有些激动,藏着赫赫风雷的眼睛竟然能变得温柔似水。
是什么能让一位黑道至尊恐惧?
橘政宗成功了,的确无论是权力,女人,金钱都无法让这个死心的皇重新回到战场。
“你不打算看看你的两个孩子吗?那是你的后代,一个叫源稚生,一个叫源稚女,天生的皇与鬼。如果你不来,他们会在多摩川厮杀致死。”这是今夜,橘政宗打给上杉越唯一的电话。
上杉越清楚这是个阴谋,但他无法拒绝。
他的心已经迟钝了几十年,就像寺庙里的木鱼久不被人敲响,渐渐地蒙上了灰尘。别人的悲欢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是个不该被生下来的人,过了错误的人生,把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都给耽误了,如今虽然苟延残喘地活着,还舍不得死,可这个世界终究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他没能像正常人那样拥有爱情和家庭,他拥有“臣子”而不是“朋友”,友情和亲情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东西,唯独对母亲的依恋延续了这么多年,可他的母亲已经被埋葬在南京郊外无主的坟墓中,再也听不到他的忏悔。
他是个遗弃了世界也被世界遗弃韵人,所以他想逃。
但在橘政宗告诉他他还有两个儿子的时候,那颗尘封已久的、木鱼般的心仿佛被重槌击中了,灰尘簌簌落下,那颗心轰然鸣响。
“你是谁?!”源稚生警惕的开口问道,现在的情况对他很不乐观。
上杉越张了张嘴,想要说我是你爸。但这么羞耻的话,即使他是个老流氓都说不出口,几十年来从未谋面,一上来就说自己是别人的爸爸,估计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不知道也好”上杉越呢喃道,他今天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可别倒时候搞得悲欢离合。孩子们估计早就习惯没有父亲的日子来,也该他默默付出了。
“这家伙交给我,你们两个别逞能了。”上杉越深深地望了一眼兄弟俩,果然都很帅,和自己一样,估计有不少漂亮的姑娘喜欢。
上杉越没有再说话。一瞬间他的目光蒙陇,仿佛神游物外,海风吹起他的白发,他看起来那么苍老,但眼神那么温暖。
“嘭!”
王将按耐不住了,提前出手冲向上衫越。
上杉越的动作不急不缓,从背后的旅行袋里拔出了两把武士刀,刀身上有古朴的花纹。这是日本人仿照唐朝武器外形铸造的“唐样大刀”,在任何博物馆中都是要供起来的古物,差不多级别的古刀上杉越的旅行袋里还有几十柄。
“锵!”
王将的袖口中飞出一柄长刀,横劈而下,掀起呼啸的风声。
上衫越暴怒了,最强的皇岂是儿戏?
横刀相向,两柄剑猛烈的碰撞在一起,这个时候任何技巧都是无用的,这是力量和力量的比较。咔擦一声,王将手中的长刀崩裂开一道细纹。
然后轰然崩碎,漫天的刀片纷飞,上衫越怒吼着出手掐住了王将的脖子,一击砸在了地面上。左手握着的另一柄日本刀,毫不犹豫的贯穿了王将的心脏。
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这个做了几十年拉面师傅的老头,苏醒起来依旧有雄狮风范。
“还不赖。”
楚墨淡淡的夸赞了一句,虽然他知道这个王将是假的,并不是橘政宗本人,但能轻易击败一个堪比次代种的混血种,也不愧为人形龙类了。
白王的苏醒,必定伴随着海啸以及尸守的nn,楚墨把这些任务交给夏弥和路明非他们了。
“咕噜”
源稚生和源稚女都看呆了,那可是王将,竟然输的这么儿戏?
他们刚才可是和对方交过手的,深知对方的实力。
上杉越的嘴角不由得一翘,第一次在自己儿子面前装逼,感觉还不错。他爆喝一声,“来人。”
几个在钻井楼梯口附近的蛇岐家干部,匆匆跑来,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见上杉越继续说道:“你们留下来保护他们两个,不准让人伤到他们一丝毫毛。”
“是。”
几名干部连声应道。
上杉越则提起旅行袋,朝着钻井走去,还有最后的怪物要对付。
直到上杉越离开,几名蛇岐家的干部还没反应过来,他们为什么要听令一个完全不认识的老头?只不过上杉越身上的黑道至尊的秉性,这辈子都不可能抹除。
钻井洞口,这是蛇岐家最后要守住的地方。宫本家主带人正在按照橘政宗的方案进行屠神。外面的战斗虽然激烈,但绝没有这里的情况恐怖。
水面爆裂,混合了水银的灰白色积水冲天而起。被那东西脱离水面的暴力带动,成千上万的肺螺像是子弹那样散肘出去,打在井壁上发出爆响,它们坚硬的壳完全粉碎,身体化为黏液般的物质粘在井壁上。
素白色的影子披着灰白色的水,以炮弹般的速度升天而起。但重力迅速地降低了它的速度,它在下坠之前找到了支撑点,它抓着井壁上的层层铁架,高速地往上攀爬。它的体型大约相当于一条虎鲸,重量估计在十吨以上,那些铁架根本无法支撑它的体重,在它下方层层叠叠地崩溃。
神如何是水银和n就能摧毁的?
架设在平台上的四架火神炮轰响起来,对着井里倾泻钢流,它们使用特制的穿甲n,威力足够把一头犀牛炸成碎片。
但这种炮弹,也只能给那怪物一点点的疼痛。
岐大蛇变得不耐烦了,抓住井壁的不是触手,而是条弯曲的龙颈,那东西长着个头颅,锋利的牙齿咬在井壁上。它的下肢畸形短就把个头颅当作脚来使用,攀爬动作犹如足的蜘蛛。那些修长的脖子像蛇一样卷曲又舒展,双洪烛般的金色眼睛在空中明灭。
“不行,水银和火神炮起不了作用,撤退,快撤退,神要出来了。”
宫本家主显得有些慌乱,他一边大吼着,一边抱起一挺轻n,对着井口疯狂扫射,期望能多拖延点时间。
“畜生,就该老老实实的去死不对吗?”
上杉越的声音响起,他在旁人看来就像个疯子一样,在别人都拼命想要逃离钻井的时候,他竟然纵身一跃跳了进去。在重武器和高科技都无法阻挡这史前生物的时候,他用血肉之躯迎了上去。他的体型只是神的百分之一!
高昂的吟唱响起,上杉越的武器上,燃起了黑色的火焰。
刀弧平平地斩开,一颗苍白色的头颅带着涌泉般的鲜血升天而起。他斩下了神的一个头!
神在剧痛中松开了附在井壁上的所有头颅,围攻落在它身上的上杉越,但上杉越挥舞长刀,把那些坚硬的龙首击退。双方卷在一起下坠,井壁上留下大片大片的血花,刀在鳞片上溅出刺眼的火光,神在怒吼和哀嚎,上杉越发出比神更可怕的咆哮。
那根本不是什么屠龙,那是两个怪物纠缠在一起彼此s,以把对方撕碎和嚼烂的凶狠。从井口坠落到井底只需要十几秒钟的时间,但就是那十几秒钟的吼叫和哀嚎也没人敢听,所有人都紧紧地捂着耳朵。
“嘭!”
岐大蛇坠入井底,它被斩下了四个头颅,剩下四个头颅奄奄一息,毕竟只是继承了白王遗产的怪物,根本发挥不出神的力量。
光凭借本能的搏杀,上杉越险胜一筹,不过他的情况也不乐观。他在最后一刻,抓住了岩壁,才没摔得粉身碎骨,腹部有一道狰狞咬痕,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
上杉越咬了咬牙,猛地手臂用力,整个人如同导弹一样弹射起来,直接冲出了钻井,落在了地上。
“啪!啪!啪!”
楚墨鼓起了掌声,真是精彩的搏杀,精彩的剑术。
“能让我佩服的人不多,你算一个。”楚墨淡淡的说道,他手里已经提好了暴怒,一柄斩马刀,刀刃上鲜血的血迹不断滴答在地面上。
观众不需要太多,一个就够了,剩下的人楚墨也乐意帮忙解决掉。
上杉越扫了一圈周围的尸体,深呼了一口气,赞叹道:“做收渔翁之利,好手段。但你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你想要拿走井里那畜生,还需要过我这关,对吧楚先生。”
“我代昂热校长给你问好。”楚墨淡淡一笑,“如果他能看见昔日好友重展雄风,一定会惊讶的从棺材里跳出来。”
“这倒像是那老流氓的作风。”
上杉越嘴角一咧,随手把手里的两柄古刀扔掉,从旅行袋中重新抽出了两柄,之前的剑刃已经彻底砍坏了。
“别急,把它喝了。”
楚墨从怀里拿起一个试管扔向上杉越,“治疗药剂,他能恢复你的伤势,我们好好打一场。”
“呵呵”
“这点伤算什么,来吧。”上杉越却笑了,直接把药剂扔了回来,抽刀向前一踏。
两人的动作出奇的同步。
一起向前,一起挥刀,半空中一左一右,两人同时划出半圆。圆弧赤红发亮,看起来更像是日全食中的太阳,两轮黑日同时上升半空,点亮了他们手中的兵刃。
黑日对黑日!!!
两股恐怖的引力同时升起互相攻伐,钻井边钢铁的骨架瞬间被融化崩坏,朝着黑日飞来。
“这种死法还算风光。”上杉越苦笑了一声,连言灵都不占优势。
黑日唯一的缺点,就是背后!
上来就是绝对的猛攻,剑与剑不断相碰,楚墨握着七宗罪里的暴怒,本来应该占据绝对优势,不过现在却处于下风。上杉越的剑术要比楚墨精通。
这个黑道至尊,更多了一股不要命的狠劲。
楚墨的刀都快砍向他的脖子里,这个疯子却不回防,同样朝着楚墨的脖子砍来,要比谁的刀快,还是谁的脖子硬?
不过这样的搏杀才有意思,如果稳操胜卷的虐杀,是对这个男人的不尊重。
“锵!锵!锵!”
两轮黑日的火焰在半空中对轰,两人的黄金瞳燃烧到了极致,上衫越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喘着粗气,猛地撕去了自己的风衣。
露出了黑道至尊的纹身,狰狞的神明在整个背部扭动,他把手中的古刀再次扔掉,这样高强度的进攻,他的武器根本支撑不住。
所幸他带的够多,旅行包里,足有几十把古刀。
“嘭!”
领域的对撞,同样的言灵,不同的使用者,在这狭窄的范围内。两轮黑日的力量疯狂碰撞,能被撕碎,燃烧,摧毁的东西基本都被黑日破坏了。
地上甚至连血迹和尸体都看不见。
也幸好重伤的岐大蛇躺在钻井深处,不然恐怕就被直接摧毁了。
两人对拼了数分钟,但每秒都在碰撞,强度可见一斑。但胜负,有时候就在一刹那。
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