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亮着,走廊里淡淡的消毒水味肆意地在空气里游走,一寸一寸地侵蚀着心底的秘密。
沈臻焦急地站在手术室门口,等待手术的结果。
这一刻,除了等待和着急,他再做不了别的事情了。希望,不!一定要是个好结果。
他再不能承受关于况星桐一点点不好的消息了。
大约是半个小时左右,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手术室门外的沈臻也放下了悬着的心。
由于及时就医,况星桐并没有生命危险。
病房里:
昏黄的灯光下,病床上的人儿看起来格外消瘦,小脸儿也显得苍白。
“怎么样?胃有没有不舒服?不舒服的话,我帮你去叫医生。好不好?”椅子上的男人刚站起来,就被拉住了手。
“咳咳……”况星桐抬了抬沉重的眼皮,“这是不是梦?是你来救得我吗?我没有死,是不是?”
袁辰飏伸手反握住略带冰凉的手指,“若若。这件事是严梵他们做得不对,他们就在门外,我让他们给你道歉。好吗?”
坐下来,看着况星桐苍白的脸色,心疼得四肢百骸,伸手擦了擦她脸颊上的泪水。
这一次,况星桐没有躲。
“这原来不是梦啊。”况星桐从噩梦的恐惧中清醒过来。
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她没有被人扔在黑漆漆的小屋里,没有浓烈的烟味呛入自己的肺里,也没有熊熊烈火焚身,更没有绝望的哭喊和挣扎。
她还好好的,她还好好的,还好好地活着,好好地活了六年。
“不舒服吗?嗯?”袁辰飏看着出神的况星桐,以为是因为刚刚洗胃而引起的不舒服。
“没有。”语气虚弱极了,“沈臻呢?”
袁辰飏低了低头,紧握着况星桐的手,开口道:“他在外面,是他同意我才能进来的。”
“你脸上的伤……”借着灯光,况星桐看到袁辰飏嘴角的伤,“你们打架了?”
“嗤~”袁辰飏点点头,“沈臻打的我。”
嗯!沈臻打的他!
就在况星桐醒来之前,也不过四十分钟前的事情。
“滚远点,老子不想看到你们。”沈臻红着脖子,扯下了领带。
袁辰飏站在走廊里,“若若怎么样?”手攥紧成拳,压制着心里的怒气和担忧。
要不是沈臻拦着,他一定能看到况星桐的情况,知道她好或不好。
“她的事和你无关!”
严梵等人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道:“沈臻,你别太过分了!我们已经道过歉了,还要怎样?只不过问问她的情况。”
“滚!”口气强硬。
尽管这样,袁辰飏还是拉回了严梵和严明,示意他们不要再惹怒沈臻。
“我只是想知道她有没有脱离生命……”
“嘭!”
突如其来的头部重击,打断了袁辰飏的话。
口腔里血腥的甜味散漫开来,袁辰飏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沈臻你大爷!”严明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了沈臻的衣领。
“松开!”袁辰飏厉声道,手指按在嘴角,没有一丝想要反击的意思。
他现在只想知道况星桐的情况。
严明揪着沈臻的衣领不放,回头看着袁辰飏,“辰哥!”
“松开!”
严明讪讪的放开,退回到走廊一边。
“嘭!”又是一拳。
沈臻握紧了拳头,毫不犹豫地又打了一拳。
待到袁辰飏从地上站起来,沈臻很快再补上了另一拳。
“要不要帮一下辰哥,”严明有点于心不忍,看着沈臻丝毫不留情的出手,有点担心会出事。
严梵背靠在墙上,“他自己活该要挨打的,我们怎么帮?”
“辰哥要是出事……”
吸了口烟,“没事儿,最多折了胳膊得个脑震荡啥的,死不了……”
严明看了看自己大哥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里犯起了嘀咕,怕不是辰哥的话伤着了?
还真是知己莫若自家兄弟,严明没意识地抽着烟,一遍遍回想袁辰飏对他们说的话。
“只要我袁辰飏活着一天,没人能动得了她况星桐。这样的情况别再发生第二次,否则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因为一个女人,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因为一个女人,好好的平坦的前程不要了,又是因为同一个女人,现在连兄弟也不要了?
严梵想不通。
“你打也打了,该告诉我若若的情况了吧?”袁辰飏踉跄地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向沈臻。
许是发泄完了,理智一点点收回来,沈臻瘫坐在座椅上,闭眼望着天花板,“她没事。”
这下袁辰飏放下心来,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口,就想着往况星桐的病房走,他想亲眼确认她没事。
“袁辰飏,”沈臻唤道,“听我讲讲她的事情,你再决定要不要去看她。”
退回步子来,坐在座椅上,静静地听沈臻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