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逸回过神来,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人,一身的绿色军装,挺拔的身姿,面容严肃,一双鹰眼紧盯着他。
他看了看男人的肩章,松枝绿色的肩章底板上缀有两条金色细杠和四枚星徽!
一下子反应过来男人的身份——沈百川沈上校!
“G……沈叔叔!”况星桐睁大了眼睛,看着许久没见的人,有点不敢相信。
沈臻出事后,沈上校就一直联系不上,期初她还以为是沈上校也出事了,后来五叔得到消息才知道沈百川在指挥封闭性军事演练所以才没有消息。
隔了这么多久的时间,终于盼来了一点希望。
她使劲推了推季子逸,想要挣脱男人的束缚,可季子逸的手臂箍得更紧了,整个人更贴向了他温热的身体。
他勾了勾唇角,隐隐约约露出嘴角处两三颗洁白的牙齿,低头附在况星桐耳边道:“星星,你刚说的要和我去英国的,怎么?看见沈上校就要反悔了?你可知道后果的。”
季子逸说着,随即转过头看向威严的沈百川,微微点头示意,嘴角依旧带着笑容。
况星桐停下了推搡的动作。
站在门口的沈百川打量了一下季子逸,长得十分清秀,较浅的肤色,唇色很淡,嘴角一直带着笑容,说话也客气温柔,举手投足间也尽显绅士。
可是,这样的笑容让他觉得很是不舒服。
这个年轻人笑着,嘴里却说着威逼的话,暗地里更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是他暗地里对沈臻下手!
“年轻人,没有听说过强扭的瓜不甜吗?若若丫头不愿意,你再强逼她就构成犯罪了!”浑厚的声音响起,沈百川向屋内走了几步。
季子逸单手抱着况星桐的细腰,“嗤~沈上校在给我讲法律吗?”手上用了些力强行把她按在自己的怀里。
“真不巧,我是法学专业毕业的博士生。法律,我懂的很,沈上校就没必要在这里给我上课了。”季子逸弯了弯狐狸眼,“再者,强扭的瓜要是不啃一口怎么知道它甜不甜?就算是不甜,我喜欢的话也会强行扭下来!何况我们是自由恋爱,您就是上校也管不上我们你情我愿!”
况星桐听着季子逸的话,嘴唇微微颤着,手臂抵在男人的胸口处,想要离他稍微远一些。
“季家的人果然都是伶牙俐齿!”沈百川绕到两人对面的小沙发上,看了眼门外站着的三人,“小霍,陈金,你们进来吧,不是要找季总吗?”
陈金首先走进来向沈百川微微点了点头,“多谢上校。”随即看向季子逸,微微鞠躬:“老先生要您将海城的所有资产全部变卖彻底撤手,让我和霍总带您回去。”
季子逸看了一眼站在门口铁青着脸的霍瑾南紧抿着嘴唇,垂着头看着地面。
前几天他没打招呼就从霍瑾南的住处悄悄走了,虽然两人计划了许多,但是他没有告诉他计划的事情要这么快付诸实行。
说实话,他现在没那么信任霍瑾南!
他想要自己的行动万无一失!可是……他没想到霍瑾南居然这么快就通知了季家那边,这么说的话,他们的计划也和盘托出了?
他不禁眯了眯双眸,盯着西装革履的陈金看,“我的事也是你能管的?”有些嗜血地笑了笑。
“这是老先生和您父亲的意思。”
“滚!”季子逸将况星桐护在身后,“我的事情不要他们来管,休想让我顺从!”
陈金微微点了点头,从兜里拿出手机来,上面显示的是正在视频通话中——
画面里,季言打着伞站在雨里,看着雇佣的几个人带着铁锹和破土的工具站在墓前,声音有些嘈杂。
季子逸心里一惊,握紧了手里的拳头。
季家已经这样无所不用其极了吗?
“先生的意思是,如果您不和我们回去,他们将动手破土挖墓。”陈金双手递上手机,“而且您只有十分钟的考虑时间。”
“你们敢!”季子逸收敛了笑容,死死盯着视频里人的动作。
他们怎么敢?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沈百川端端正正地坐在小沙发上,看着季子逸要做一个怎样的决定。
霍瑾南看着季子逸紧握双拳,眼眸里溢满了想要杀人的冲动,可是他知道他现在被捏住了软肋!
这一次,他还是被季老爷子摆了一道!
“你还有五分钟。”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你要想阮青晚在这里待得不安宁就尽管你和他们回来。不过,我可以保证你连你母亲的一丝念想都不会再看到!”
季言指挥着几个身着深蓝色工作服的雇佣人,“嘣!嘭!咚!”没几下,季子逸看着视频里母亲阮青晚的墓碑被砸碎,气得将手机拿起来摔到了角落里,揪起陈金的衣领,“我母亲的玉体要是有什么损坏我保证让你们统统陪葬!”
陈金看着季子逸额头上因为愤怒爆起来的青筋,不冷不淡地说道:“您还有三分钟的考虑时间。”顿了一会儿,“这是老先生的意思,三分钟以后您就算答应也保不住任何您想要留住的人。”
季子逸想着,心急如焚,手慢慢松开了陈金的衣领,“好,我答应你们。”
“请吧。”陈金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朝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微微向霍瑾南笑了下。
霍瑾南站直,向陈金点了点头,又向沈百川微微弯了弯脊背以示礼貌,走到门外等着走出来的陈金和还在屋内磨蹭的季子逸。
——
病房里散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沈百川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瘦了整整一圈的女孩,关切地开口:“若若丫头,这段时间多亏你了。身体怎么样?我听五叔说你住院有几天了。”
“好多了。”况星桐礼貌地扯了扯嘴角,站在刚才的位置上拿着季子逸给她的戒指。
他说那是在英国他准备要和她求婚的。
她本来不想要的,但是季子逸又用她家里人逼迫她。
“嗯。多休息,听医生的话好好养身体。”沈百川站起身来,“沈臻的事情我来处理,小丫头受的委屈我也会帮你讨回来。”
听到沈臻,况星桐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心口微微有些难受,“嗯,谢谢沈叔叔。”
看着那双红肿的眼睛里盈了些眼泪,沈百川心里泛起些长辈的怜爱和疼惜。
若若小丫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她从小就很懂事,比沈臻顽皮的臭小子要听话、体贴得多!很少惹麻烦。再加上总有些亲缘的因素在,他格外疼惜这个小丫头,完完全全拿她当自己的女儿养。
回过神来,沈百川看了眼那个站在门口许久若有所思的人,轻咳了一下,“若若小丫头,那叔叔先走了。”
“我送您。”况星桐跟着就想要把人送到楼下,沈百川摆了摆手,“你身体还虚弱,不用下来了。”
说着自顾自地走到门口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袁辰飏的肩膀,看了看他不明情感的脸色,抬起腿走出了病房。
安静的病房里,一种奇怪的情愫似然升起,漫无目的地散漫开来,也不知道话题如何开始。
况星桐捏着手里的戒指,低着头。
刚才的一幕袁辰飏都知道了,他看见季子逸抱她,看见季子逸亲手给她戴上了戒指,更亲口听到了她说要跟着那个人去英国。
白皙的手指勾了下房门的手把,轻轻将门关上,男人宽厚的背紧贴在门板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况星桐,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戒指上。
蓝色托帕石镶嵌整圈,内壁精致的花纹刻画着,整体的设计都凸显了特别的寓意。
永恒爱情!
袁辰飏看着那枚戒指,心里复杂的情感腾起,原来五年前他们已经到了快要结婚的地步了!
呵!
五年前她就在那个人怀里了!
看着她细心地轻抚着那枚戒指,仿佛现在落下的眼神里的温柔不是对着那个戒指,而是对着送戒指的那个人。
“你……”况星桐猛地抬眸对上他的明眸,“你还不走吗?”
想着袁辰飏平时那么忙,他今天在这里呆了一下午了,就没有急是要做吗?
她并没有要赶的意思,但是很显然被男人误会了。
“怎么?我待在这里碍你眼了?”袁辰飏向前走了两步,把况星桐手里的戒指抢了过去,两指夹住粗略地看了一眼,“不过是托帕石而已,他给你的也不过如此廉价!”
“还我!”况星桐上前想要夺过戒指,却扑了个空,“袁辰飏,你快还我!”
要是丢了戒指,季子逸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袁辰飏紧捏着戒指,藏到身后,“他送的东西就这么重要?”
“你还我!”
这个问题,她不想答。
季子逸送的东西她不稀罕,情谊也不稀罕!
“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不允许你再见他!”男人的眸里露出一丝危险,他霸道但又微微轻柔地箍住她的腰,“让他抱了你,还要了他的戒指!你知不知道这戒指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