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哆嗦嗦的接过小药瓶,傅清婉蹲下了身子。
月光下,只见男人后背密密麻麻的新伤旧伤,结痂未结痂的,数不过来。
那么多伤口,傅清婉猜不透这是什么人。
吸了一下鼻涕,傅清婉想起刚刚的场景,拿着手帕擦了擦鼻子,小心翼翼的将药粉顺着对方的伤口从头到尾撒了一下。
“好了。”
“谢谢。”
还……还挺有礼貌啊。
“我去给你找块布包扎一下吧。”
许是这声谢谢让傅清婉紧绷的神经有了些许放松,便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
男人紧绷的身体一顿,冰冷的声音有了一丝柔和,“谢谢。”
“啊……不……不客气。”
从衣橱里翻出干净的里衣,傅清婉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不介意的话,划……划一下。”
“呲溜”一声,里衣便破了口子。
嘈杂的声音,丝毫没能影响到门外的绿苑。
傅清婉悄悄的看了一眼门外,失望至极。
没做过包扎的活,傅清婉看了看裹成个粽子的男人,有些赧然。
“不好意思。”
“无碍,多谢。”
男人不走,傅清婉也不敢多动,两人静静的坐在床边,不知道干什么。
因为边上这尊大佛的存在,傅清婉紧张多汗的同时感觉自己的风寒好了许多,只是身上的汗干了有些冷,小心翼翼的吸了吸鼻子,傅清婉用袖子擦了擦鼻涕。
“上床,寅时走。”
“啊?”傅清婉乍一听没动,随即,“哦哦,谢谢。”
月光下男人垂眸,黑色蒙布下的嘴角微微勾起,随即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上了床的傅清婉绞着被子,看着坐在地板上仿佛没有呼吸的男人轻声道,“喝……喝水吗?”
男人侧头,神色莫辨,对于先前怕的要死的这个女人有些迷惑。
舔了舔蒙布下的嘴唇,“嗯。”
“那……那我给……给你倒。”
傅清婉觉得自己已经不紧张了,但是嘴皮子怎么老哆嗦,她不会被吓的变成了结巴吧。
轻手轻脚的走到桌边提着水壶茶杯走到了床边,“有些凉了,可……可以吧。”
男人没吱声,接过茶杯掀起布巾的下角一饮而尽。
端着茶壶的傅清婉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其实是她渴了来着,不知道现在这个男人喝了水,她能不能也喝一口。
男人把茶杯往傅清婉面前一送,抬眸无声的看着傅清婉。
“还……还要吗?”
对方轻轻点头,傅清婉又倒了一杯,没满。
水没了。
完了。
她真的好渴。
轻轻舔了一下嘴唇,把茶杯递给了男人。
男人敏锐的视线捕捉到了傅清婉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眉头微皱,看了一眼茶杯里的水。
茶杯沿上晶莹的水渍。
再次一饮而尽。
傅清婉咽了咽口水。
接过杯子放回了桌子上。
默默祈祷寅时早些来吧。
身后的男人起身的动作吓了傅清婉一大跳,随即槛窗摇曳,屋内已无对方身影。
扶着桌子,傅清婉小腿软了软,随即大叫,“绿苑!”
门外的绿苑一个激灵,“哎,哎,小姐,怎么了?”
傅清婉张了张嘴,“没……没水了,我渴。”
围墙上的男人看着屋内的傅清婉,眼尾轻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