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走廊,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
肖严在身后急促的追赶,我始终背对着他,脚步愈加飞快了些,拐角处,被肖严追上,拦了下来。
他伸出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一个顺势,将我回旋了过来,本想对我说此什么,大概是被我可怜兮兮的模样震住了,张大的嘴巴又紧紧闭上,与此同时,愤愤的神情暧间拂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眼眸下的丝丝心疼。
我现在这模样,不用镜子,也能知道,泪斑再加上妆痕,定是鬼见愁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懦弱!”我低着头颤颤的说道。
他挽在我胳膊的手渐渐松开,扬起,轻轻理了理我的刘海。
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怎么说好呢!我觉得你,就像一只小老鼠,一有动静,就会找个洞钻进去。”边说边做出老鼠打洞的姿势。
我未料到他会如此回答,我以为,他会说坚持,勇敢......以此来安慰我这颗脆弱不堪的心。
我抬起头,看向他,泪眼朦胧中,他朝我咧嘴傻笑,一副贱兮兮的模样,我也跟着噗嗤笑了一声,捶打着他的胸膛,哭笑道:“我都这样了,你还能开玩笑!”
他乘机握住了我的手,温柔的说道:“笑一笑才好看,笑一笑,便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还有我嘛!”
“切!”一个蔑视的眼神,我抽回了手。
我远眺了一眼病房,淡淡的说道:“不论怎样,今天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只是我自己种下的因,因该由我自个去承担这果。”
“小米,你可不能把责任都往自个身上揽,这事儿我也是有责任的,如果我没有试探......”
我狠狠的摇了摇头,打断了他话,此事,虽因落水之事而起,但终究还是与肖严无关。
“我还是想一个人静静!”我轻声的说道,做出离开之势。
他眉梢微蹙,一副担心之相。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朝他淡淡一笑。
他点点头,默许了我的离开。
即便已是晚上九点多钟,W市依旧车水马龙,小汽车滴滴的声音不绝于耳,路边商贩的吆喝声还延续了白天的繁闹,写字楼里一片灯光璀璨,仿佛在宣告着生活的忙忙碌碌,这些,仿佛都与我无关。
沿江阶梯上,我坐了下来,水位比上次来时高了不少,即便是将近四月,江风吹在身上,仍有丝丝凉意的,只是这股凉意又如何比得过我的冰冷的心。
扔在一旁的手机不停的闪烁,发出滴滴的响声,无心看起,倒是引起零零落落的几个散步者在身后窃窃私语,他们大概以为,我就是那传说中受了情伤,一时想不开的人吧!如若有勇气投了这江,一了百了,倒也自在,可我还有太多的割舍不断,说白了,我们终究不能为自己而活。
“姑娘!别有什么想不开,人生苦短,来日方长啊!”一位老伯在身后吆喝着。
我转过头,回之以淡淡的微笑,那老伯见状,稍稍放下了心,做起开跑的姿势,临开拔前,还不忘说道:“快回去吧,怕是家里有人还牵挂着你!”
我朝着他奔跑的方向远远望去,直到尽头。
回转神来,这才拿起手机。
老妈发来信息,一股担心之情字字流出,我回复她,放心。
陆染发了无数条信息,也留了言,问我在哪里,一定要等他,言语里尽是担忧,以及走不开的无能为力,我只能也回复他,放心二字。
一个未备注姓名的号码印入眼帘,显示来自老家,尽管过了那么多年,那号码读起来,依旧是那么的朗朗上口,似曾相识。
该来的终究要来,该面对的终究还是逃不掉。
我淡然的回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