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逢逢。”柯子承有些担心，

“没什么，就是很想你，又不敢给你打电话发信息，怕打扰你工作。”

“我永远不会觉得你打扰，傻丫头，想要打电话给我就立刻打，想要告诉我什么就说出来。”柯子承拍了拍她交叠在他腰前的双手。

冯逢每次听到柯子承这么说只觉得自己幸运，上天竟然会这样疼她，送给她这样一个在意她的人。

“我在医院又闻到了那个味道。我妈妈那时候从医院回家，就是那个味道，药水和呕吐物混合的味道，一模一样。”冯逢深深拧起眉。

这么久，冯逢终于说出了这句话，饶是这样她也已经掩盖了一部分。不知道为什么，冯逢知道她的妈妈和祁楠用的不是同一种药水可是混合起来的味道居然一样，或许是掺了绝望在里面。冯逢不懂医，她只知道当时妈妈房间里的药水是开塞露，是细胞杀死后退化的身体机能导致的排泄出了问题，她甚至记得妈妈连自己回到床上的力气也没有的样子，旁边的她也撑不住，叫来了婶婶，让一个没有好感的外人直接看到了妈妈羸弱的身体和病魔面前分崩离析的自尊。那个味道，排泄物，呕吐物还有药水，混在一起，直到她的妈妈去世了一年多还留在屋子里，那些分子像是不会再运动了一样。

冯逢在柯子承背后忍着不哭，呼吸却不再平稳。柯子承知道原来一直堵在她心里的是这个，真的不应该同意她天天去照顾祁楠的，不然也应该至少有他一起。

柯子承任她抱着，手覆在她手背上。柯子承忽然想起来开始和冯逢认识的时候，她表现得那样开朗乐观，但事实并不是那样，她从来没能从过去走出来，却又被现实驱赶着走向未来。柯子承在拥有冯逢的同时希望有他的护航，她可以慢慢走，不用担心，不用着急。

“逢逢，因为你没有忘记，那个味道才会一直存在。你是有想法的女孩，我说什么并不能影响你，我只告诉你，只要我在这里，你就有依靠。”柯子承说，他知道冯逢想要什么，他尽力给就是了。

“柯子承，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但是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你觉得我累赘，我希望你直接告诉我。”冯逢希望他们之间可以一直坦诚。

柯子承最不喜欢听她这样说，找后路找到这里来了，将退一万步讲的话一开始就讲出来。柯子承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来，神情略严肃。

“你说什么话我都愿意听，但这种话别让我听到第二次。不要随时做好准备离开，我不会让你走的，听见没？”柯子承轻轻握着她的手腕。

冯逢喜欢能接的住她的目光的男人，倒是她有些接不住柯子承的目光了。

“柯子承。”冯逢本想在他的名字之后说什么，但是又说不下去，叫了他一声后踮起脚去抱他。

“最近你情绪不稳定我知道，都怪我太忙没能陪着你，好久没见你笑了。”柯子承抱着她说。

“我又不是傻子干什么天天笑。”

“我喜欢看你笑啊，笑起来多好看。”

“我知道啦。”他好烦。

柯子承又抱了冯逢一会儿，门铃总算是被送鸡汤来的人按响了，是一个穿着厨师服的男人端着锅就进来了，进来把锅放在电子灶台上和柯子承打了个招呼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