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外衣脱了再睡。”顾玄青拍了拍用被子蒙着头的人。
赵子衿在被窝里摸索着把外袍脱了,从被子里丢了出来,顾玄青把衣服叠好放在了床头,才把自己的外衣脱了躺了上去,伸手拽了拽被子,盖在了身上。
赵子衿从被子里露出了头来,冷冷的脚和冷冷的手毫不犹豫地直接靠在了顾玄青身上。
“你怎么这么怕冷啊?”
顾玄青认为青年男子应该是气血旺盛,火气十足才对,怎么到这人身上就怕冷成这样,跟个气虚血弱的小娇娘似的。
手脚都被暖着的赵子衿,吸了吸鼻子说道:“我跟子佩是早产的双胎,身体素质一般。我跟她从小就特别的怕冷,到了冬天手脚都是冷的。那时候我父母很忙,一岁多一点就把我们送回村里给我爷爷和嬷嬷带。”
“子佩小时候特别的小只,我阿爷怕她养不大,就从小带着她到处采药,抱着药罐长大的。到后面,子佩不那么怕冷了,就怕阿爷让她喝药。”
“我呢,就不太一样,我从小喜欢跟着我阿嬷后面跑,就是不喝药。冬天的时候我阿嬷就给我捂手捂脚,把哄我睡了才回去睡。再大一些之后,我们要回去读书了,冬天就轮到我爸给我暖手暖脚了。”
“我记得我大概八岁左右吧,那年冬天我刚学会骑车。威风啊,自己一个人骑着车就敢上路。刚好那天又出了太阳,暖风习习的,我就飘啊。结果连人带车就栽进了水沟了里,那里面都是些淤泥烂叶什么的。我堂哥把我从沟里拎出来的时候,我就跟个泥猴一样,还冻病了。因为这件事,子佩笑了我好久。”
“你呢,你小时候是不是也特别调皮啊?”赵子衿就见过他表妹几次,顾玄青的其他家人赵子衿都没见过。
赵子衿的话让顾玄青有点恍惚,好久没有想起过家人了。
“我爹娘死的早,我是我大哥带大的。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顾玄青断断续续地讲了一些关于他的事,赵子衿听着顾玄青的声音慢慢地就睡着了。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顾玄青侧头看了过去。
赵子衿已经睡着了,怀里的手和脚都已经暖了过来。顾玄青把赵子衿的手从怀里拿了出来,就起身穿好了外袍。再把被子给赵子衿盖了个严实,在赵子衿的额头亲了一口就出去了。
萧素清倚在门边,看到顾玄青理着衣襟出来,揶揄了一声:“哄睡着了?有人等着呢。”
顾玄青点点头,看向了旁边喊了一声:“出来吧,不要躲躲藏藏的。”
高学城从旁边有了出来行了一礼:“顾参将,太子殿下有请。”
顾玄青:“高侍卫可别这么说,我现在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
顾玄青推门进了赵伯琮的房间,赵伯琮穿着里衣坐在那架子床上,看着进来的顾玄青。
“参将大人许久未见,刚才一见,依然是雄姿傲然,气势勃勃。。”
“小人已是草莽,早就不是什么参将了。殿下找小人何事?东家那边还需值夜呢,小人可不能离开太久了。”
赵伯琮也听出了顾玄青话里的不耐,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欣赏子衿的才华,想请你帮我游说一二。以子衿的胆识和见解,定能为我大宋日后繁荣昌盛出一份力。”
顾玄青拒绝:“这是东家的事,我们做下人的不敢僭越。东家自有自己的想法,东家不愿的事情谁也逼迫不了。若殿下无事,小人就告退了。”
子衿都说了,不愿科考无意为官,只愿做富甲一方的商贾。还要我去游说,那是我娇宠着的人,哪能去朝堂之上受气。
顾玄青也没等赵伯琮再说什么,拱了拱手就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