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璎翻动着炉灶的火苗,捣动着里头大大的山薯,确认熟了就弄了出来。
直接用蕉叶包了一个给陶曜,陶曜顺手接过。十指连心,灼痛感瞬间上头。手中的山薯烫得陶曜直接给扔回给了赵伯璎。
“赵伯璎,我怀疑你想趁机报复我。”葱白的手指被烫的通红,陶曜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天大的冤枉啊,谁知道你们女孩子不能拿热的啊,他拿着是一点都不烫啊。算了,人家才刚哭完,还是不要顶嘴比较好。
赵伯璎乖乖地拿好那只被扔过来的山薯,等不那么热的时候掰开给陶曜吃。
山薯的清香钻进陶曜的鼻子里,肚子饥饿地在咕咕叫。小舌舔过干涩的唇瓣,接过来张嘴就要咬的时候,又被赵伯璎给拦住了。
不顾陶曜饿得发绿的眼神,赵伯璎拿着盐罐,在掰开的山薯上撒上一点。
终于不用等了,陶曜一口咬了上去。盐的咸味更加激发山薯的清甜,哪怕烫口,陶曜也不愿意就此撒手。
看陶曜吃的香,赵伯璎也很开心。把灶膛里另外几个熟了的山薯小芋也给弄出来,好放凉了让陶曜吃。
吃完一个山薯后,陶曜拨了一下额前乱掉的头发。可是拨一下,那撮头发就掉下来更多,陶曜就更加使劲地拨,赵伯璎看得不耐烦,随手抓了条带子帮陶曜把他弄乱的头发绑了起来。
赵伯璎在给她扎头发,陶曜的手得空了,又伸着去拿了一个小芋沾上一点点的盐吃着说道:“你别去找那个大儒的麻烦,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
“你别插手啊,你一插手不就等于我认输了吗?那可不行,我要代表广大妇女同胞讨伐他!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妇女能顶半边天!离了妇女没饭吃!”
作为男权社会长大的直男赵伯璎很想反驳她,但是人家才刚刚哭完就不要打击她了。帮帮她吧,等下她又被欺负哭了怎么办?
吃饱喝足了,陶曜的坏心情也消失了。拍了拍手的灰,理了理裙摆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回房的沿路,心情变好的陶曜遇到好几个山庄的下人,也都笑着打了招呼,完全没发现人家在偷笑。
待她回到暂住的房里,坐在梳妆台前,陶曜傻了。
铜镜里的自己,头发被一根脏兮兮的带子绑住,扎了个丑丑的冲天辫,额头还擦了好几个黑漆漆的灰手印,牙齿也粘了点黑色的灰。
想到刚才自己就是这副模样,美滋滋地从厨房回来还跟别人打招呼,陶曜就想死。
陶曜手忙脚乱地想要解下头上的带子,谁知竟然被打了死结!得用剪刀剪开!
“赵伯璎!老娘这辈子跟你没完!!!”
坐在陶曜房顶听到她一阵一阵怒骂声的赵伯璎,不厚道的笑了。
不同赵伯璎这里的轻松,赵伯琮拿到密报的时候,人都气晕过去了。
他的母后!他的亲娘!竟然拿着他的太子令集结江南路和淮南路军备进京造反!
他的父皇在朝会上听到这个消息直接晕倒了,一直没有醒。七弟的养母刘贵妃的兄长刘虎率领皇城禁卫军把整个皇城围了起来,现在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而他的四弟则用勤王的理由率西北军直逼东京!
赵伯琮躺在床上悠悠醒来,眼中皆是绝望。
高学城站在床边说道:“殿下,七王爷使人来请殿下到文渊山庄一叙。”
这人是要做什么?!赵伯琮不想去,但是他不能不去,他现在可是在赵伯璎的地盘上,而他的养母正挟持着父皇,为了他的父亲他不去也得去。
还是在沐风楼的亭台上,赵伯璎背着手站在边上说道:“太子殿下,你觉得岭南如何?”
赵伯琮不知道赵伯璎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脸色阴鸷地看着他。
感受到赵伯琮的眼光,赵伯璎看着楼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觉得岭南很好,风景好,人好,比东京还好。”楼下的陶曜正指挥人在小道的两边种上造型别致的小树,许是感受到楼上人的目光,抬头看了上去,发现是赵伯璎,陶曜毫不客气的对着他比了比右手的中指。
比东京好,那你母妃还围了皇城?赵伯琮心中腹诽道。
大概是看出了赵伯琮想什么,赵伯璎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铁符扔了给他。
“太子殿下,拿好了。这是我两位舅父给我的信物,拿着它去夔州,我两个舅父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赵伯琮却是不信,讥讽地说道:“七弟,说得你好像为我好似的。父皇病重,你母妃围了皇城你知道么?!”
“我知道,我也知道四哥正率大军挥师东京,所以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赵伯璎的语气像是跟自己毫无关系一样轻松。
“太子哥哥,你将来会是一个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