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啊!”长孙启怒极反笑,“没想到朕也会有一日在他人的算计中成了一只蝉。”
“陛下,那现在可如何是好啊!禁军和皇卫在宫门对峙,他们也不攻入殿中,只是守着,莫不是要等三皇子来?”魏总管心里也是怕的,三皇子平日就阴郁心狠,今日这事也不知道他谋划了多久,连皇卫还都真听他的了,当时不是说了不要的吗?
“现在京城除了宫里的禁军,还有何处有援手?”
“最近的那也得赶上一天才到的了京啊!”
长孙启阴沉着脸,扫视一圈跪在地的大臣,那些支持长孙昱的人都在,但是还少了一人,“今日只有礼部尚书告了假?”
“回陛下,礼部尚书李巍今日因身体不适而未来上朝。”
此时整个京城冷清地只剩下长孙昱的反军还有连绵的火药爆炸声,百姓都躲在家中不吭声,所幸反军并未找任何一个百姓的麻烦。
“殿下,”本该在家养病的李巍站在长孙昱的身侧,指着对面的宁家私塾大门,“火药没能埋入私塾,就算把外面一圈都炸光了,没想到私塾的围墙竟延伸至地下几十尺,全是厚重的铁板,墙体就更难推倒。”
长孙昱新奇地重新打量大门口的“宁家私塾”四字,“难怪这里面过得那般穷,原来都用在这,有意思。”
“那殿下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跟他们耗下去可以耗一辈子,里面完全可以自给自足,有林有田有湖,”长孙昱眯眼对着紧闭的大门,“不过就这种保守防御的态度,宁樾应该是还未回来,强攻,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机关巧妙。”
反军得令开始进攻,粗壮的圆木和云梯都上,一面攻门,一面爬墙。
然而这门连缝都只有一条紧直的黑线,以前进出都没留意到这个沉闷的大门竟如此重,简直是铜墙铁壁。
云梯架好后还没异象,但是等第一个人爬上墙头时,还是看了一眼里面,就被一只利箭穿脑而亡。
“殿下小心!”狭窄的街巷上空瞬间被小巧快速的利箭铺满,李巍赶忙掩护长孙昱躲至对面的房屋,但是那些箭还能入墙三分,穿透屋顶插在他们头顶的木桌上。
而仍在街巷的反军死伤大半,剩下的人举着盾牌仓皇而退血顺着青石砖缝汇流至下一条街。
李巍拉着长孙昱再往后躲,畅通无阻,长孙昱这才发现,这些房屋都已无百姓,宁家私塾已经提前将会被波及的百姓疏散离开!
“布置得真是周全啊!”长孙昱在利箭射程外的屋顶上看着盘踞一隅的巍然私塾,“用火攻。”
李巍点头,跳下屋顶去准备,一辆辆投掷车已经放上特制的易燃物大礼包,一声令下,点火,发射,一个个火球被送进私塾,很快就有滚滚浓烟升起。
“嘿,等着烧死在里面吧!”李巍笑着吹灭手上的火折子。
“让弓箭手放箭。”长孙昱决定一鼓作气,狠狠伤一把他们。
但是没一会儿,“这烟怎的就散去?”
李巍爬上屋顶,宁家私塾上空飘了一大片的“乌云”,但是没有烟接着往上升了,意味着火灭了,“殿下,这火苗还没闪几下就灭了?”
“哼!”长孙昱跳了下去,宁樾,是你想见识念月茶庄的水龙,还是念月茶庄从你这得了水龙去?
“叫他们拿着盾牌上云梯!进不去就自刎谢罪!”
反军听了这条命令,抓起盾牌争先恐后地爬上云梯,就算里面危险,但好歹有一线生机。
利箭又接着投放,云梯上的每一格都挂着一个或多个被贯穿的尸体,后面爬上的人手上脚上被划得鲜血淋漓。
这个方法虽然残忍,但终于有人进去了。
可在反军以为万事大吉,准备在一众文弱书生中大开杀戒以泄心中之急怒时,他们的面前站了一排的穿盔带甲的士兵。
“是楚家军!”
有人认出了他们盔甲上的标志,那是楚家军的图腾。
“外面姓那啥名为昱的,小爷读书的地方你也敢炸!”
“楚绎?”李巍傻了眼了,掏掏耳朵,又听见那个令人厌烦的声音响起。
“可别费劲了!小爷的红缨枪磨了这么多年,那可不是一般的锋利!”
“他在说些什么?”李巍愕然,“他怎么回来了呢?不是说他在大夏被赫连氏杀了吗?”
“他哪能那么容易死,暂且收兵。”长孙昱背对惨烈的街巷抬步离开,暗红色的衣摆和血水融为一体,除此外他的身上没有溅上一点污渍。
楚绎既然回来了,那其他的几个……
长孙昱回了府,去了地牢。
鹃语被比她小臂还粗的锁链吊挂而立,手腕已经磨破了皮,发髻凌乱,几块灰、一块已干的血迹、一块新鲜的血迹、多处的拖痕将绣花白衣染成乞丐服,白净的脸上还被划了一刀,让整个人变得可怖。
“楚绎回来了。”
长孙昱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欣赏狼狈的鹃语,“一个时辰不见,怎么憔悴了?”
鹃语没说话,强撑着眨了几下眼,接着脑袋不自然地垂下,若不是有锁链吊着,软绵无依的身体恐怕是站不直。
长孙昱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酒壶,“看守的人呢?”
“在、在、在这。”看守的有六人,脚步打颤,在长孙昱看过来时身体更是抖得如筛糠一般。
“本王允许你们对她用刑了吗?”长孙昱在宁家私塾碰了壁,正气闷,手一挥,桌上的酒瓶先是出现在一名守卫的脑门上,再以破碎的姿态落在地上。
其他的守卫彻底瘫软,噗通跪在地上,“没!我们没用死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成了这样!”
“不知道怎么回事?给本王解释解释什么叫你们不知道她是如何变成这样的?”长孙昱的怒气就像是雷霆闪电,杀气弥漫在活着的五人心中。
“小的确实一直守在这,不过一眨眼功夫,原本好好的人突然就没了生气。”
“一眨眼功夫?”
“确实,就是一瞬的恍惚。”另一个守卫哆哆嗦嗦地解释。
长孙昱以手支额,心里一团乱,什么人竟在此时浑水摸鱼动他地牢的人?灭口?不,不会是宁樾,他连一个小侍女都护得跟亲妹一样,鹃语这种重要的人他只会想尽办法就她出去。
不过已然如此,倒也可以好好利用利用她。
月谋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