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棠……”半晌,谢呈泽醒了过来。
宁语棠看向他:“怎么样,可有哪里不对?”
谢呈泽摇了摇头,看向火堆:“找个山洞吧,此处有兽叫,应该有兽穴。”
宁语棠点头,悬崖下更是寒冷,若不找个山洞避风,那今夜就必要一直保持清醒。
宁语棠拿起树枝起身。
谢呈泽一看:“语棠,你受伤了。”说罢,便走过去看她的脚裸。
语棠先找到的他,他便觉得语棠并无大碍,可此刻看着她的脚踝,只觉得万分自责。
“无事。”
“我背你。”
“不用,我可以走。”
谢呈泽看着她,又气又急:“你怎么走?我背你怎么了。”说罢,便弯下了腰:“上来。”
宁语棠看着他的背,沉默片刻,还是走了过去,上身却还是离得远远的。
谢呈泽背了她走了片刻开口道:“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宁语棠不语。
“你离我近些,搂着我的脖子。”
宁语棠不动,她有些别扭。
前世是将军的时候不是没被人背过,她甚至背过别人,可是一到谢呈泽这,她便觉得万分不对,万分别扭,万分不自在。
谢呈泽嘴角一勾:“语棠,你这样我很累。”
宁语棠抿了抿唇。
犹豫片刻,靠在了他身上,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
谢呈泽一笑,嘴角弯弯,连眸中都闪着笑意。语棠是,害羞了吗?
宁语棠整个人都僵住了,她能感受到自己呼出的热气打在谢呈泽脸上,手臂碰到了他的下颌处。
走了半晌,终于找到山洞,谢呈泽进去查看了一番。
“兽穴,暂时没有兽类居住。”谢呈泽放下心来,此处是猎场,多得是空的兽穴,可若找不到,夜晚人在外面非要冻出病来不可,何况语棠还受着伤。
谢呈泽燃起火堆,走近她:“我看看你手臂上的伤。”说罢,未等宁语棠说些什么,便不由分说的撩起她的袖子。
血早已止住,可干涸的鲜血还在手臂上,称着宁语棠瓷白的肌肤,异常醒目。
谢呈泽皱眉,从怀中拿出伤药,撕了袍角给她包扎。
“你还随身带着伤药?”
“以备不时之需。”
宁语棠看着他:“你有没有受伤?”
她来之前,谢呈泽便被一群人围着,天色暗,他今日又穿了玄衣,看不出他哪里受了伤。
“没有。”说罢,便要去添树枝。
宁语棠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到底有没有哪里受伤。”
谢呈泽抿唇,宁语棠觉得手下一颤。
拿回手便见手上丝丝鲜血,撩起他的袖子,直到拉过肩膀处,见了一条深深的伤口。
“谢呈泽。”宁语棠看着他的伤口:“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说?还背我走了一路。”
宁语棠心中酸楚:“衣裳脱掉,我给你包扎。”她这一路竟也未曾发现。
“语棠……”谢呈泽一怔。
宁语棠一咬牙,直接上前脱了他的衣裳。
然后便愣住了,谢呈泽胸前缠着厚厚的细布。
“你之前便受伤了?”细布上点点鲜血,之前的伤口裂开了。
“带着的伤药是为了包扎的?”宁语棠低头皱眉处理着伤口。
“你为什么不说?你感受不到疼吗?”
半晌,没听见他说话,宁语棠一抬头。
谢呈泽满眼雾气,泫然欲泣:“疼,我疼,语棠你不要说我了。”说罢,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你别哭了。”宁语棠不在说,气也气不得,说也说不得。
“语棠,我疼。”
宁语棠看着他精致的脸上的泪痕,掉下来的眼泪落在她的手上。
“这伤怎么弄的?”
“被人刺杀。”
“刺杀?之前便有人想要你的命?你可知是谁?”
谢呈泽摇了摇头。
宁语棠包扎好他的伤,给他披上衣裳,擦了擦他的泪:“别哭了。”
“我疼。”
“刚刚还不是说自己没受伤吗?”宁语棠起身挑眉看着他。
谢呈泽嘴一撇。
“好了,好了。忍一忍,这什么都没有。”
“有,不是还有你,你亲我一口,我便不疼了。”谢呈泽抬头,雾气的眸子看着她。
宁语棠不语。
谢呈泽低头撇嘴:“我亲你那么多次了,你亲我一次怎么了,我还未与你计较,你又与祁晏接触……”
宁语棠看着他此刻委委屈屈,低头嘟囔着,像个孩童,半点找不出刚才那硬气的影子,不由轻笑。
俯身亲了他的额头,一触即分。
谢呈泽一怔,然后抬头,眉眼带笑:“语棠……”
“好了,你快睡,我先守夜。”
“语棠,你要是再亲……”
“你别得寸进尺。”
“哦,那我守夜。”
“你伤的比我重,好好休息。”
谢呈泽靠在石壁上闭眼,半晌又睁开了眼:“语棠,我说最后一句,你今天用的匕首,是不是我送你的那个?”
宁语棠一怔,今日前往猎场,恐出意外,便想着带一把匕首防身,思索片刻,还是带了谢呈泽的送的那把匕首。
“嗯。”
谢呈泽一笑,开心极了,又闭上了眼睛。
宁语棠看着他,睡颜安静,山洞中只听得见火堆的噼啪声响。
……
“宁将军,语棠还未回来吗?”祁晏问道,自猎场遇到,如今已经天黑,语棠却还未回大营,他有些担忧。
“八皇子不必忧心。”宁将军皱眉,阿棠何时与祁晏如此熟悉,竟连语棠都叫了出来,难不成是之前在凛州?
“可是已经亥时了。”祁晏急道。
宁将军确实半点也不急,阿棠性子跳脱,如今未归,想必今夜是不会回来了,且阿棠的武艺与骑射如何,他最是清楚不过。
“八皇子,三日围猎,期间许多人都不会回大营,七皇子与九皇子也未归。”
“可语棠是个女儿家,怎能相比。”
宁将军苦笑,他倒知阿棠是个女儿家,但阿棠却是半点不在意,正因为如此,才叫他头疼。
“语棠,看着四更天了,我来守夜吧。”谢呈泽醒了过来,走近她。
“嗯。”宁语棠点头,靠在石壁上,有些睡意。
本想着这次围猎跑跑马,偶尔射猎便也过去了。没想到竟如此凶险,和谢呈泽掉下了悬崖,不由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