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羯然连夺关、月两座城池,下一座便是这观阳城了。”副将沈修易的手指着边州的地形图的一处,正是如今大军进驻的地方。
边州多为山地,地势复杂本是难守难攻,可月城处却有着连绵大山,月城的城墙建得也并不高,山顶之上甚至能看到月城内的布局。此处虽为关要,却因着大祁与羯然的关系,守军并不多。才会让羯然趁夜奇袭,连丢城池,羯然的军队直接用投石机轰了城墙强势夺下,大祁只能退居观阳,这的守城将军简直糊涂,便是拼了性命也应守下月城,沈修易当即气的拍了木桌。
谢呈泽沉默不语,半晌才指向了月城境地的一处山脉,此处山脉险峻,却临近观阳,背靠羯然境内,他自从今日看到地形图便一直思索着。
“拜月山?”沈修易直直地盯着地形图上的那一小块山脉:“将军,此处可是万丈高山。”正是因为这拜月山,羯然境内距边州几百里才见羯然的城楼,中间之处皆为野战场。
“可若是羯然的军队有法子从这进攻呢。”谢呈泽微微抿唇,大祁的大军皆在观阳,此招虽险,可若是成功便可越过观阳直接夺下松城并断了他们的粮草通道,观阳关后失守,便如同瓮中之鳖,只能绕过松城依靠边州西部的粮草,那还不知要等到何日。一个月一过,羯然便可轻松夺下四座城池。若是他是羯然的将领,为何不犯险一试,便是计谋被识破,也不过是退居月城。
“将军,我们可是有着二十万大军。”若是打起来,也不至于被困一个月。
何况区区羯然,难道真的要用举国之力攻打大祁?简直匪夷所思。
“那你可知羯然究竟派了多少人前来?”谢呈泽微沉下脸,若是平时确实让人难以相信,可羯然与大祁已交手了几次,却迟迟未见羯然主将,便是他派向阳去查也是一无所获,如此一反常态,他不由多了几分谨慎。
羯然虽是小国,却骁勇善战,这些年更是攻占吞并了一些与他接壤的小国,若是他真的趁着大祁如今的内政混乱想要攻打大祁呢。
沈修易微微睁大眼,羯然真的有胆子与大祁为敌?
“羯然不是刚刚平了内政。”
“羯然王的儿子以一己之力平了内政。”谢呈泽收回视线看向门外,眯了眯眼:“不费一兵一卒。”若是小瞧了羯然,可是要吃亏的。
“将军,如今该如何?”沈修易恢复神色,恭敬跪下。他在将军身边做了多年副将,跟着他打了多场仗,将军并非从未吃过败仗,只是败仗之后积累经验,在这战场上熬了多年,才有了屡出奇招,攻无不克的大祁战神。
“明日遣一万人精锐小队,与我攻上拜月山。”谢呈泽微一勾唇:“你遣五千人前往松城。”转过头看着韩坤:“韩坤留在观阳驻守,羯然若派兵攻打观阳,你便领军直取月城。”
“是。”沈修易应道,站在一侧一直不曾开过口的韩坤躬身拜了拜。
是与不是,几日之后自有结果。
……
“小姐,二公子来了。”清水苑的小厮匆匆走进屋中喜道。
“二哥?”宁语棠忽地抬头,便看见了宁元淮面带笑意的走了进来。
“小妹。”
“二哥,你这几日究竟去哪了。”宁语棠松了口气道。
“井林不是与你说了,铺子出了些事,我去解决铺子中的事了。”宁元淮抚了抚她的头笑道。
“平日里你都会留下消息,这次竟连消息也没有留下。罢了,铺子里的事可解决了?”宁语棠无奈。
“解决了,瞧你这副小模样。你可告诉了爹娘?”
宁语棠摇了摇头:“我本想着若是两日后还没有你的消息便派人出去找你并告知爹娘的,如今你已回来了。”
“还算聪慧。”
“苏良允来过宁府要与二哥说铺子的事。”
“井林告知我了,明日一早我便去苏府商量此事。”宁元淮顿了顿:“前些日子,叶大人带人来搜了宁府?”
“来过,也应是搜到了二哥的院子,不过爹或许看二哥未在府中也未曾多想。二哥无需忧心,叶大人的人许是看错了人,什么也没在宁府搜到。”
两人心中各有心思,一时无话,宁元淮看着门外突然飘起的雪花笑着叹道:“在过一个月,这一年便又过去了,还真是快。”
雪花落在地上便没了影子,清水苑中的海棠树下的落花早已被人扫走,如今树上光秃秃的,一片寂寥。
“是啊。”宁语棠收了心思走到房门处伸出了手,雪花缓缓落到掌心中,化成了一滴水。
“云意,明日把我屋中的四季海棠搬来这吧。”
“是,小姐。”云意应道。
“为何要搬来房门处?”宁元淮走近,站在她身侧,低着头看着她。
“有人来了清水苑才能一眼见到。”
宁元淮笑了笑,冒着雪走出了清水苑。
宁语棠看着他的背影走远,只是那人明年新年时怕是也见不到了。
……
“白公子。”来人被请进玉珍阁二楼的雅阁内,看着立在窗边观雪的人,他自认识这人时便是一副冷淡性子。
白公子听到声音道:“明年便是嘉安三十二年了。嘉安帝的身子近两年是越发不好了。”
“白公子说的哪里话,皇上前些日子还刚刚喜得龙子。”
“可惜了。”白公子伸手关了窗,微微转过了身。
尽管裹着狐裘,依旧能看出身形消瘦,面色苍白。
“玉珍阁近日又得了一物,倒时记得去王井那把它带着。”
“是。”顿了顿开口道:“魏青山何时回来?他这躲在北楚怕是也有些日子了。”
“哦?若不然派你去北楚?”白公子眯眼一笑,眸中却无半点笑意。
“不了。我留在皇都便好。”那人笑了笑,弯腰一拜:“白公子,应公子吩咐该准备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何时出发?”
“嘉安三十二年。”
“是。”那人抬头,正是原渝州阜县的孙大人孙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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