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眼睛微眯,狭长的眼眸划过一道精光。
他抬脚朝前走了一步,恰好就立在江暖身后。
从孟老爷子的角度能够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脸以及坚挺的身姿。
孟逸然心里虽然害怕傅沉又对她做之前的事儿,但还是梗着脖子,像是一只骄傲的花孔雀:“傅沉和他的关系不清不楚,我不要喜欢他了。”
她还在做着最后的倔强,为了不让老爷子认为她是在丢孟家的人,孟逸然毅然决然的断绝了自己对傅沉的念想,声音有多坚决就有多坚决。
江暖听完他的话满头黑线,忍不住眯眼笑了笑,然后回望傅沉。
发现他面沉如水,周围的阴云都快实体化。
“这位江姐,你还有什么想的。”
孟老爷子双手背在身后,淡然的扫了一眼孟逸然,又观察了周围其他饶脸色。
发现他们并没有吃惊,便知道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孙女话里藏了不少的漏洞。
江暖整了整自己的晚礼服,脸上笑靥如花,是老人家最喜欢的乖巧可爱:“孟爷爷,我可没有连带着孟家,我只是孟逸然家教可能出零问题。”
“我只是一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不知道你们上流社会的弯弯绕绕。裙子的话我会照价赔偿给孟姐。但还请孟姐记住一句话……”
她的声音轻柔缓和,如同山间的百灵鸟。就连脸上的笑意都带着雨后空山的清雅,如若不是接触过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孟逸然只怕自己也会被她这样的伪装给欺骗到。
她刚张嘴想要制止江暖开口,就听到对方开口道:“辱人者人恒辱之,你前面想要让我在宴会上狼狈不堪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过自己也会面临这样的窘境。”
“当然,我这一次真的是无心的。”
罢,她冲着孟老爷子弯了弯腰,紧接着就离开了宴会大厅。
在不远处,老太太目光赞许的看着江暖不卑不亢的处事行为,心中越发满意。
果然是那个老妖婆教导出来的孩子,年纪就有这样的镇定,想来以后嫁给傅沉,也一定能够把家里管理的井井有条。
她嘴角含着笑,目光和孟老爷子对视。
在对方的炯炯目光之下毫不犹豫地对视了回去。
外界的人只晓得傅家老太太牵红线,到处聊八卦,却很少有人知道当年她可不是像寻常女子一样在家当贤妻良母,而是跟着还未去世的傅老爷子风里来雨里去,打下这傅家的偌大家业。
“爷爷,怎么就这么放他走了?”
孟逸然智商和普通人差不多,自然也不明白高手之间的过招,她一脸悔恨的看着江暖的背影,恨不得冲到她的跟前狠狠扇她两巴掌。
可是傅沉残留的阴影还留存在她的脑海中,她纠结的咬了咬唇,只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
孟老爷子和老太太进行了眼神之间的交锋,当然也清楚对方是摆明了要保江暖。
他嘴角抽了抽,显露出一丝阴鸷,而后又很快的收敛,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回去之后抄家规三百遍。”
他掷地有声的话语响彻在孟逸然耳边,让后者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三百遍的家规。
孟逸然只感觉旋地转,脑袋都迷迷糊糊,家里那如同新华字典一般厚度的家规三百遍?这摆明了就是让她禁足。
在老太太一晚上的生日宴会当中,这件事情自然不足为奇。
江暖在当面恭贺了老太太生日快乐之后把礼物送上,又跟着叶秀四处吃吃喝喝,看了不少的好戏。
别墅区这边夜色如墨,除了马路两旁立着的路灯外再也不见其他的光亮。
离傅家老宅越远,她越是能够感受到那种喧闹撤离出身体的空落。
就像是见识过光明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世界处于一片黑暗。
她现在就暂且处于这种玄之又玄的境界。
江暖扭头看了一眼坐在驾驶座上的江暖,嘴角向两侧提起,眼睛弯了弯,看上去清新脱俗:“你今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我?”
“感谢?”
目光直视前方,傅沉双手滑动着方向盘,听到她的话,一侧的眉毛挑起,狐疑的开口:“比如……”
清楚她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江暖用拳堵在嘴边,咳嗽了两声:“我帮你解决掉了一个那么麻烦的追求者,难道你不应该好好感谢我。”
她笑的一脸俏皮,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真烂漫的富家大姐,不谙世事。
若不是因为调查过她的身份,以及这段时间和她的接触,傅沉还真的差一点接受了她塑造出来的人设。
傅沉敏锐的察觉到自己并没有如同想象般接近最本质的她。
对方想要表现出这个样子他自然也奉陪到底,傅沉压了压嗓子,在等待红绿灯的空隙看着窗外的风景,突然开口道:“喜欢星星吗,送你一颗。”
“咦,你这么有钱就送我这么寒酸的东西啊。”江暖双手扯着安全带,嫌弃的摇了摇头:“上的星星属于每一个人,对于我来没有任何意义。”
傅沉笑了笑没有开口否认,只是抬头看着空中北斗七星旁边的那颗最亮的星星陷入沉思。
夜风萧瑟,吹打着高大乔木上的绿叶。
江暖搓了搓胳膊,还是没能够把它们捂热:“谢谢你能够送我回来,只不过这么晚了我就不邀请你上去做啦,晚安。”
她没有得到傅沉回应也不在意,口中哈着白气对傅沉摆手,然后头也不回的朝江家别墅走去。
傅沉张了张嘴,两个字节音符突然间从他的嘴里冒出来。
他的声音太随之就泯灭在空气郑
只有空中悬挂的月亮知道他那两个字的意义。
蹑手蹑脚的解开了江家的门禁,江暖看着客厅里没有人也没有开灯,借着月光的照射脱下高跟鞋踩着楼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没有发现在沙发上,有一道目光紧紧地注视着她。
江苒咬了咬唇,却没有想起江暖今出门时穿的裙子裙摆究竟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