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萧然丝毫不觉得自己有愧于谁,反正也是迟千千不要脸地往上凑,做出这等事的女子,迟千千在他心里的形象,已经跌到了谷底。
景王双眼已经染了血,剑尖已经刺到了凌萧然的脖子,凌萧然原本月白色的衣衫,顿时落了几点红。
“好,你不要她,我要!你去求父皇把她指给我,我可以许她正妃之位!”
凌萧然哂笑,身子一躲,拉远了两人的距离,眼里充满了嘲弄:“你以为她满足于景王妃的位置?你还不明白吗,迟千千就是一个势利肤浅的女子,她宁愿在东宫做一个侍妾,也不会去做你的景王妃。”
景王一步步逼近,凌萧然一步步退后。
凌萧然的话,彻彻底底地激怒了他。
他扬手一喝,身后的府兵立刻上前,与太子府的府兵交战起来。
哐当哐当的剑声,两方都不敢下杀手,意思意思打就行了,毕竟出了什么事,也是他们下人背锅。
他们十分有默契的佯装打起来,倒还像几分样子。
倒是景王一点也没有顾忌的意思,他凌空而起,剑直逼凌萧然。
凌萧然一凛,也跳起来,从身侧的侍卫手中抽出一把剑,迎了上去。
景王的剑势如风,朝凌萧然袭来,后者根本不惧,他面不改色,挑起手上的剑一把刺向景王。
两剑相遇,散发着刺目的剑光。
二人纠缠不休,剑光闪烁,看花了眼。
最后,还是凌萧然体力不支,中了景王一剑,正对着腹部。
凌萧然捂着腹部,脸色已经苍白,他道:“一定要为了一个女人这样争锋相对吗?若你喜欢,送你便是!”
“送我?!你当她是宠物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景王放下剑,居高临下地质问道。
凌萧然再也无法忍受景王的做法,他怒吼:“够了!这里是太子府,岂容你撒野!来人,把景王赶出去,并且入宫禀告父皇,就说景王大闹太子府,将一国储君砍伤,问该如何处置!”
景王这才露出一丝惧怕,“不,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何必要告诉父皇?”
“怕了?”凌萧然张开双臂,由着府医给他包扎。他一双漂亮的凤眼里充满了不屑,“本太子一直以为你是个清醒的,谁知道你竟为了迟千千而丧失了理智,啧啧啧…父皇他最忌讳手足之争,你好好儿准备着接圣旨吧!”
景王狠狠地咬着牙,怒声道:“你如今不过是个手里无权无兵的太子罢了,哪来的资格根我耀武扬威?”
凌萧然近日最恨别人提起他被削权的事情,当下更恼:“呵,就凭你最爱的女人是本太子的侍妾,就凭本太子可以把她玩坏了再扔,或是随意送人…”他双眼被阳光刺赐得眯起来,落在景王眼里,却是十足十的挑衅!
刚想冲上前,却被突然出现的血玉扯了扯衣角。
“主子,太子的人已经告到圣上那儿了!”血玉低声在他耳边道。
“这么快?!”
血玉点点头,“主子您赶紧回府吧,千万不要做出更冲动的事情了!不然圣上一定不会饶过您的。”
景王深深地忘了凌萧然一眼,转身带着人离开了太子府。
血玉微叹了口气,主子他今日做的实在是太冲动了,前几日的密探说,太子就是因为有刺杀誉王的嫌疑,才被削了兵权,可是主子却因为迟大小姐而触碰圣上的底线!
自古以来说红颜祸水,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这迟小姐已经成了太子的人,主子他这样做也是无用,又何必呢?
果不其然,当景王回府,便见传旨公公带来圣旨:景王禁足反省一个月,不得踏出府半步!
太子被削,景王被罚的事情如石子投入水中,掀起了一道道涟漪。
许多站队的朝臣们都开始反思自己要不要继续支持太子或景王。
凌萧然现在可以说是架空太子,只有名没有权,且他在朝中的地位也不算稳固,许多支持他的朝臣大多数是看在皇后和罗家的面子。
皇后的母家罗氏,乃北沅国八大世家之一,在朝中极具威望,支持者不少。
世家,是最有底蕴和影响力的家族。
北沅国八大世家分别是王、程、罗、柳、温、君、裴、许、付。
他们或许并没有多少实权,但是每一个家族成员,或多或少都是皇帝的太傅,或是几国大臣之类,比皇帝辈分还要大的人,所以,就连皇帝都要礼让三分,更别说其他人了。
而一个拥有世家背景的储君,无疑是最佳选择。像景王,他的母妃端妃是普通商贾之家出身的,有钱无权无地位,更没有什么威望,就算是站队支持,也是看在景王此人确实天资聪颖,且也立了不少功劳,是个可选之才,更重要的是,支持景王的人,绝对会分到不少油水。
翊王,战功赫赫,煞神一般的存在,有勇有谋,却没有任何背景,而且性子淡漠冷傲,甚至还有一个前朝的母妃拖后腿,自然不是好的选择;
而文王,体弱多病,不过却是个好相处的,谁都不得罪,对谁都笑嘻嘻的,母家也并不显赫,人缘很好但是却没有其他皇子那样出众。
所以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最近荣升誉王的凌萧泽。誉王的母妃德妃,虽不是世家儿女,但是德妃的母亲是沛国公家的大小姐,老沛国公是辅佐了三任皇帝的三朝元老,直到这一任,才求了昭明帝赐一个闲职,颐养天年。
老沛国公此前,特意请求皇帝,好生照顾他的孙女姚氏和重孙子凌萧泽。
所以誉王受宠程度,不亚于当年的太子殿下。
誉王并不像其他皇子一样放到皇子府抚养至五岁才能回到生母身边,而是一出生就能养在德妃身边,到了读书的年纪,更是由皇帝的太傅教导,骑射、武功也都是最好的师傅,或是由皇帝亲自教。
誉王虽颇得盛宠,但是从未恃宠而骄,只是勤勤恳恳地做事,踏踏实实做人,为人低调不张扬,这也是姚家一贯的家风。
所以太子虽嫉妒这个弟弟,但是也一直找不到机会动他。
大家私下里都说,这次皇帝不过是借着遇刺一事,做了一直想做的事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