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松韵阁,就看见元旭一身锦衣长袍立在屏风前背手而立。
晚吟看不到他的脸,但感觉他此时心情很不好。
“你去哪了?”元旭闷声道。
晚吟无奈地笑了,“你不是知道嘛?”他安插在她身边的暗卫一定告诉他了。
元旭转过头,脸色阴沉,“你去文家干嘛?”
晚吟:“去还人情呀。”
“还人情就可以把你跟他关在一个房间里?你们在里面干嘛了?”
晚吟想了想,应该他说的是给兰儿将穴位的事情。
她耐心下来解释道:“文哲轩叫我去给文睿轩治病,关在房里的时候是我在教兰儿找穴位呢,我背过去了什么也没看到!”
元旭这才放心下来,脸上的冰冷也柔和了许多。
晚吟见他那样子,打趣道:“干嘛那么着急地问清楚?”
“没有啊,关心一下朋友罢了。”元旭轻咳一声,眼睛瞟向四周,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哦~”晚吟故意拖长音,跳到元旭面前,笑道:“那君如兰那边你也去关心关心吧,最好再派几个暗卫保护着。”
元旭脸一红,黑着脸不理她了。
晚吟第一次看到元旭窘迫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手没控制住,捏了捏他的脸。
嗯…皮肤又滑又白又嫩,手感真好,就像糯米团子!
元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有些惊讶她的举动,但心里又甜甜的。
“你干嘛?”
晚吟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了,“你的脸手感真好!”
元旭哑声道:“那你喜欢吗?”
“喜欢。”晚吟笑着道。
元旭一怔,还没开口,就听见晚吟补充:“我也想有那么好的皮肤!”
元旭:“………”
还以为她说喜欢他!白高兴了!
“对了,文睿轩得的什么病?”
晚吟收回手:“是蛊毒,一种名叫蚀骨虫的蛊毒。”
“能救吗?”
“嗯…我不知道解药在哪,我只能暂时抑制了他体内的毒性,这样可以减少他的疼痛,他也能争取好好地多活几年。”晚吟有些丧气道。
文睿轩是她第一个束手无措的病人。
元旭闻言皱了皱眉,“蛊毒?文睿轩差不多半岁的时候就患上病了,难道是有人早早就给他下蛊毒?”
晚吟点头,“是啊,我还诊出了文睿轩是个练武奇才,我的想法是,这些人是为了废掉他练武的这条路才给他下这个毒的。”
元旭沉吟了半晌,才开口道:“若是不想让他练武,大可以找机会挑断他的手筋脚筋便是,不必下此毒手。”
他看向晚吟,又问:“关于那个蚀骨虫,你给我讲讲。”
晚吟拼命回想当年师傅的说法。
“蚀骨虫必须在人体里生长,等它长大后便会将人的骨头都吃掉,下蛊之人便会用法子把它拿出来。二十年到二十五年的时间蚀骨虫完全成形,成形的蚀骨虫有剧毒,可入药,可养成虫王,操纵百虫。
有些人为了把蚀骨虫养成百年的,会不断的寻找目标,吃光了一个人的骨头又吃下一个,吃得越多毒性越强。而且蚀骨虫不受限制,只要能不断找到人体滋养,就永远不会死去!”
元旭只是听过这个蚀骨虫的名字,但具体的他并没有什么了解。
他问:“蚀骨虫的毒可入药,难道可以治百病吗?”
“不止是治百病,毒性最强的,听说还能长生不老。只是,蚀骨虫之毒实在是泯灭人性,南疆早在一百多年前就禁止养了。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能长生不老。”
这会子,两个人都沉默了。
难道,给文睿轩下毒的目的不是害他,而是拿文睿轩做养蛊的器皿?
那文睿轩体内的蚀骨虫,是幼虫,还是已经成形了的虫子?这件事情如果要查,可以从有相同病症的人查起。
这件事不会只是她想的那样简单,而且也跟南疆脱不了干系。
她隐隐觉得,这一世,她必须得再次去南疆走走,见一见师傅。
她突然想到楚嫣,她会不会知道什么呢?
“我得再去一次越秀客栈。”
元旭见她脑回路蹦得快,不过好在他跟得上:“你想去找那个叶姑娘?”
“嗯。她是南疆人,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那我跟你一起。”
这次他们没有坐马车,而是选择了轻功。
元旭的轻功极好,带着晚吟也丝毫没有减慢他的速度。
很快来到了京郊的越秀客栈。
越秀客栈是京郊唯一一个环境好些的客栈,所以有很多从外地来的人会在这里歇脚,第二天再动身去京城。
两人停在不远处的树下,晚吟观察了一下,没听到之前那些人的动静。
很可能楚嫣已经不在这儿了,但还是得看看。
他们进了客栈,那个老板认得她,道:“姑娘是来找人还是住宿?”
“我找叶姑娘。”
老板道:“叶姑娘几日前就走了。”
“她是怎么走的?有什么人跟着她吗?”
老板回忆了一下才道:“有一个红色衣服的长得很好看的男子带着她走的。”
元旭低声道:“是云歌,他是沧溟阁的少阁主。”
云歌…这名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而沧溟阁则是东临国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名号响亮,四国之内没有人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虽然很有名,但几乎没有人见过沧溟阁的人。
看来那日关押楚嫣的,就是沧溟阁的人。可是楚嫣跟沧溟阁有什么关系?居然让少阁主云歌亲自出动?
晚吟觉得自己头都大了。现在很多事情已经完全脱离前世的轨道,而且隐隐约约都和她有关。
他们离开了越秀客栈,元旭足尖一点,两人坐在了一根粗树干上。
晚吟是有些恐高的,她定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呼吸平稳。
“你又把我放树上!”
元旭笑了,“你还记得啊。”
怎么可能不记得?她那次为了下树,摔得她疼死了。
她深呼一口气,道:“清曜,我累了。有好多事情超出了我的预期,我的人生谜团越来越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我总觉得自己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我正走入一个又一个的陷阱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