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王晓天沉静于修行当中,对别院的变化浑然不觉。
原先被强行灌输进脑海的知识,被王晓天慢慢的理解消化,随着学习的深入,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个金色的字符。
盘膝而坐的王晓天逐字逐句的诵读这些金色的字符,那些字符衔接在一起,蕴含着玄之又玄的道意……
他的身上渐渐的泛着金色的光芒,就像一个庄严肃穆的神明,舌灿莲花,吐出那渺渺仙音。
农家乐所有的生灵们似有所感,他们不约而同的聚精会神聆听教诲。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晓天渐渐理解这些字符的意思,可是他知道的越多,越觉得这道经高深莫测。
终其一生,他都会刻苦钻博大精深的道意,将它转化为自己的理念。
曾几何时,他无意看到过这么一句话:
参禅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禅有悟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禅中彻悟,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
王晓天不知自己究竟处在哪种境界,他只知道,这玄之又玄的道经似乎是他的一部分,根深蒂固、刻入骨髓。
随着最后一个字符的落下,整个农家乐的所有生灵似有所感,它们虔诚的向王晓天所在的方向叩拜,感谢他的教化之恩。
秦娘子她们同样向王晓天三叩九拜,感激他无私的传授如此玄妙的功法。
冥冥之中,她们感应到农家乐似乎发生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偌大的农家乐似乎添了许多生灵的气息,灵动,充满生机和活力。
她们不敢打扰王晓天的修行,全都留在老桑树所在的高山,盘膝打坐,慢慢揣摩刚才的功法。
王晓天他们的身体仿佛是一个无底洞,疯狂的吸收着灵气,随着功法的运转,一呼一吸之间,他们把浓郁的灵气又反馈回天地。
有了灵智的草木在铺天盖地的灵气滋润下,它们渐渐的生出灵体,先后从自己的本体中走出来,学着王晓天他们的样子,依葫芦画瓢。
等王晓天收回心神,睁开眼睛时,他看到农家乐别院多了一大群认真修行的灵体,有点像当年他听圣人讲道的样子。
王晓天继续留在原地,开始学习玉简上磅礴的知识,上次在崂山派的偏殿,就因为玉简上的功法,他到鬼门关转了一遭,脑袋差一点被海量的知识撑爆。
……
一大早,卫老丈他们就赶到二女婿——冯相如的家。
冯老丈父子见亲家突然来访,赶忙殷勤的招呼众人进屋,等他们笑着招呼最后一个贵客时,刚看清那个丑陋不堪的壮汉容貌,父子俩同时吓了一跳,笑容僵在脸上。
这个相貌丑陋的壮汉像是恶鬼转世,吓得他们心肝震颤,想不通亲家怎么带了这么一个生人勿近的妖魔鬼怪。
冯老丈看到亲家僵硬的笑容,这才想起没有给他们打招呼,急忙解释,
“这位壮士乃是鹰贤侄的贴身护卫,别看他……嗯……貌不惊人,可是有本事的能人。”
貌不惊人?
几个躲在角落里窥探的乡邻无语望天,偷偷的窃窃私语。
一个貌似憨厚的大汉鄙夷的说道:
“貌不惊人?老冯秀才的亲家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把面目狰……额……大丈夫岂能以貌取人,如此神勇的大力士自然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同……”
另一个眉眼有几分相似,略微小了几岁的汉子傻不愣登的说:
“族兄,你刚才可是说那个壮汉长的是虎背熊腰,面目可憎,一看就是那魔神降世……”
憨厚的大汉拼命地冲族弟使眼色,可惜媚眼抛给瞎子,自己差一点眼皮抽筋,无奈的瞪着一根筋的族弟,呵斥道:
“住嘴,明明是你不学无术,不明白我对侠士的敬仰之情,再曲解我的意思,小心我揍你!”
小一点的汉子终于发现山魈好整以暇的瞅着他们,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族兄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个劲的赞美着那个丑怪。
山魈默不作声的坐在卫家的院门口,就像镇宅神兽一般一动不动,他垂下眼皮歇息,片刻后鼾声如雷。
那几个喜欢无事生非的地痞见山魈不再注视他们,这才悄悄的舒了口气,慢慢的后退着离开小巷。
巷子口,那个貌似憨厚的大汉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就在刚才,他像是被凶狠的猛兽擒住的猎物,莫名其妙的生出死亡的恐惧。
自小,他的五感就比旁人灵敏,惯会看人下菜碟。
他知道哪些人软弱可欺,哪些人看着和善,实则是披着人皮的恶鬼,哪些人看起来貌似凶狠,实则心软,哪些人不能招惹得罪。
而刚才冯相如家的亲戚,那群看起来无权无势的普通人,便是他不能得罪的对象。
卫家的客厅内,多年未曾谋面的两姐妹欲言又止,愣愣望着对方,早已遗忘的幼年记忆如走马灯一般,在各自的脑海中流转。
莲娘看着一母同胞的妹妹,眼前的琴娘和梦境中的琴娘一般无二,相同的眉眼,相同的家境,都有一个刚满月的儿子唤作——福儿。
莲娘脸色煞白的扭头看向白素,按照他们之前商定的那些,微微的点头示意,求助般的望向白素他们。
看到莲娘的脸色突然一变,田七郎赶紧上前搀扶自己的娘子,语气温柔的小心呵护。
鹰伯贤会心一笑,
“我听卫老丈提及冯秀才学富五车、才华横溢,听闻你有意参加今年的乡试,小人祝你金榜题名。”
冯相如尴尬的笑笑,低声说:
“我……我……昨天接到官差通告,说是今年国师特意开了恩科,乡试提前了。”
鹰伯贤笑着说:
“科举三年一次,国师特意开了恩科,这是天大的好事,你……你怎么不开心,反而愁眉不展?”
冯相如有点难堪,脸颊微微涨红,不自在的说:
“只因这次的乡试在丽邑举办,我家境贫寒,无力支付考试的费用,再加上前往丽邑花费颇多,无力承担。”
“丽邑?”
“丽邑?”
冯老丈和卫老丈同时惊呼,然后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暗自猜测对方为何对丽邑如此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