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白华便醒来了。一瞬间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床上的人儿,反应过来时唇角勾勒出一个略带清冷的笑容。起身将被子盖好,披了衣衫先去桌子旁看了一会儿的书,片刻起身,从房间里出去。
余蒙蒙睡得正酣甜,翻了个身,丝毫没有察觉房间里的动静。在梦里,她仍旧是那个二十一世纪的平凡少女,幸福而宁静地生活着。
这一睡,便是日上三竿了。醒来时,觉得神清气爽,伸了个懒腰下了床。迷迷瞪瞪地在房间里转了一会儿,有些不解地看着周围古色古香的陈设,发呆了好一会儿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自己是谁。
依稀想起昨夜她似乎是喝醉了,然后有些心惊胆战地环顾四周,发现这百分之百是白华的房间没错,自己刚刚爬起来的那张床也百分之百是白华的床没错!
“啊!”惊吓得捂住耳朵赤脚蹲在地上。
谁能告诉她她是怎么活着从白华床上下来的?肋骨呢?应该还完好的吧。
她姿势别扭地去摸自己的身体,深怕在自己喝醉的时候,白华一个不爽将自己的肋骨再打断几根。这场景光是想想就胆寒。
还好,摸来摸去,她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那问题就来了,她昨晚是到底是怎么爬到白华的床上去的呢?她只记得自己喝醉了,其他的都断片儿了。
难道真的喝醉酒以后的人胆子都特别大?三杯下去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脑子里突然闪过白华将手放在自己身上的场景,似乎是在为自己缓解什么疼痛,而且白华的灵力流如自己身体的那种感觉也记忆尤新那这样说的话,那自己半夜醒过来那段儿也不是做梦了?
完了!
余蒙蒙脑子里紧绷的弦此刻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啪”地一声断了。这可是自己爬上人家的床的,而且,白华以前特别讨厌这种行为。这下真的完了,虽然现在有自己的父亲在这里守着,他暂时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但父亲走了之后怎么办呢?
以前白华怎么惩罚蛇妖的场景突然一幕幕地涌入了她的脑中,越回想越觉得可怕。
于是大声喊灵儿过来替自己穿了衣服,慌乱中,差点儿没穿好。九玲见状,忙上来帮着灵儿一起服侍她穿好衣服。余蒙蒙揪着九玲问白华的行踪,弄清楚白华在哪里以后,就带着灵儿和红珠急匆匆地找他去了。
“主人,你跟他是夫妻,就算是睡在他的床上也是正常的,你干嘛这么着急找魔君陛下啊?”红珠小步跑着跟在余蒙蒙身后,气喘吁吁地说。
余蒙蒙摇摇头看了一眼红珠,见他跟上来吃力,就下意识地放松了脚步。然后说:“你不懂,就像白华和蛇我这样的算不上真正的夫妻。所以双方都是有底线的,尤其他还是堂堂魔帝大人,而我又寄人篱下哎呀,说了你这么小也不懂!”
“嗯。”红珠点点头。分明是四五岁的小孩子,可你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的目光深沉如一汪幽潭一样。
灵儿根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干脆也不问,死死跟着娘娘不让她摔倒就是。
春日里的景色鲜妍宜人,余蒙蒙此刻却顾不得欣赏。一路加快脚步,恨不得立马飞到白华身边跟他解释清楚。远远看见白华的时候,立马停下脚步来。既然蛇君在的期间,她就必须要和魔君大人做足了面子。深吸一口气,面带微笑朝他们走过去。
白华上午无事,便带着蛇君余倾洛在魔宫里四处转着,赏春季绽放的各种奇花异草。走了大半路程,此时几人正在花园里一处临水的亭子里坐着谈笑。
千荣眼尖,远远就看见余蒙蒙的身影,俯身在白华耳旁轻声说:“陛下,王后来了。”
白华闻言,看过去,果然见余蒙蒙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衣衫不整,鬓发歪斜,珠钗晃荡,看上去有些狼狈。
余倾洛见状不由板着脸训斥:“你这丫头,在家里时就这样毛毛躁躁的,怎么嫁了人越发不成体统了?”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怎么着爹娘惯着她,兄弟姐妹门由着她,这嫁了人就不能再像以往了。这让她夫君怎么看?
余蒙蒙一听,立马停下来改成小步行走,冒冒失失的行为看得亭子里的众人纷纷摇头笑。余倾洛见她至跟前,先向自己行礼,随后又整了整衣衫,突然毫无预兆地朝白华跪下去,可怜兮兮地说:“我错了。”
此番表现,知情人自是知道她说什么,不知情者则觉得莫名其妙。夏方站在蛇君身后纳闷地问:“小公主,你这刚来怎么就认错?”
千荣但笑不语,观自己陛下的神色以及王后那垂眉丧气的态度,加上昨夜王后宿在陛下寝殿的事情,自然是心里已猜了个七七。不由地叹:不论发生了什么,王后果然还是王后,见了陛下永远一副鼠儿见了猫的可怜样。
余倾洛也是不明白,看向白华,疑惑地问:“小女这是?”
白华但笑不语,反问余蒙蒙:“王后,你这是为何?夫妻闺房里的乐趣,我们夫妻之间只管关上门来说便是。你这样当着岳父的面,为夫倒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啊!?余蒙蒙抬起头,仿佛生吞了苍蝇一般地看着白华。他这意思是不准我现在说,以后关上门来亲自教训我?
“是。”余蒙蒙垂头丧气地回答。本来还想借着自己父亲的面子将这事儿给消化没了,看来她还是太低估白华的脸皮厚度了!堂堂魔帝大人,当着岳父的面说闺房啊,夫妻啊,乐趣啊什么的,他都不带脸红的!
白华本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急匆匆地跑来见他,见她当着她父亲的面跪下来的时候,就明白她这是打得什么注意了。本就没想要惩罚她,她既然主动送上来了,那不顺着她的意,白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