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站在公司的门口,余蒙蒙的脚却一步都迈不动。这座建筑在她眼中仿佛是一头随时都会吞没她的怪兽一样。现在她光是站在它面前就觉得胆寒了。她真的怕了它了,连续两次的记忆。
她不觉得那些是梦,因为那些疼痛如此真实,仅仅是回想就让她牙齿打颤,浑身发冷而那些刺进身体里的荆棘刺也让她的每一个毛孔都冷汗直流。
这一次,如同上一次一样,她是突然意识清晰地就站在公司门口了。
哪里不对劲。她现在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了。她仿佛掉入了一个奇怪的世界,在前方等着她的就只有那漆黑的地方和疼痛的死亡。
努力地回想之前的记忆,想到很多似乎不存在的人。比方白华、萧离、还有红珠千荣和灵儿。她又一次将手放在脖子上,哪里原本应该有一个用银色链子穿着的水滴形吊坠在才对。
可是没有。脖子上什么都没有。
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进去,进去以后会遭遇到什么。前两次的经验让她现在想想就冷汗直流,心跳加速,全身冰冷。
电话在包里直响。在周围人异样的眼神中中,她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看到上司的名字,差点儿直接把手机扔出去。最后还是接了电话:“喂?”
“小余,到公司门口了等着我,我跟你一起上去。”
放下电话,余蒙蒙有些无力地站在一旁等着上司的到来。远远地,看见以前爱慕的身影就向把腿就逃。可脚上跟灌了铅一样沉重,居然一步都迈不开。直到上司走到她跟前,递了一份早餐给她,笑眯眯地说:“小余啊,最近加班辛苦吧。这是我请你的早餐,别客气啊!”
她几乎都不敢伸手去接那份早餐。
对方以为她是不好意思,硬拉着塞进她的手里,笑着说:“同事只间你跟我客气什么?”
余蒙蒙看着对方的脸,想扯一个微笑给他,却怎么样也动不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电梯里的。看着对面镜子里自己苍白恐怖的脸色,再看上司,被镜子里的影像下了一跳。
电梯里明明有两个人,怎么却只能看见她自己呢?
她惊恐地扭过头看,只见上司一脸和善地看着她,“怎么了?一大早的脸色这么恐怖?”再往电梯的镜子里看,发现里面还是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
如此反复看着,她的神经在电梯“叮”的提示音中,全线崩盘了。刚迈出脚,整个人就瘫软在地上,失去意识前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余蒙蒙,余蒙蒙”
余蒙蒙的的身体恢复了直觉,考虑要不要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扶她起来给她喂水。
不得不睁开眼睛。
上司英俊的脸映入她的眼帘内,她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将上司递在她嘴边的水杯推开。上司没料到她醒来以后会是这个反应,踉跄着后悔了两步,水杯没拿牢,倒出来的谁撒了他一身。
余蒙蒙完全没有觉得抱歉,反而是冷冷地看着他。
上司完全没想到自己好心救了她,结果人家醒来还是这个反应,不由也有些生气:“余蒙蒙,你发什么神经?”
“我没发神经!”余蒙蒙反应剧烈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蹬着他的眼神里是完完全全毫不掩饰的恨意“你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什么对你做什么?你昏倒在电梯门口,是我把你扶到这里来的,你别反咬我!”上司觉得自己完全就是救了一个白眼儿狼。心里纳闷儿,这姑娘平时看起来文静乖巧,怎么原来是个神经病!忍不住对她冷嘲热讽:“你他妈的有病吧?就算是我要犯罪,也不会找你这种货色的啊!”
余蒙蒙听到他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吼:“我有病?我原来好好的,都是因为你一次又一次地害死我!说吧,今天你又想怎么弄死我了?直接点儿,别耍花样行不行!我反正死过两次了,不介意多今天这一次。”
“你他妈现在就是个神经病,就不正常你知不知道?”上司见办公室门口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好心救她,不却被这样冤枉,他面子上也过不去。走到沙发旁拉她下来,“出去,你给我从这里出去!”
余蒙蒙本来就晕,被他一拽就摔倒在地上,嘴唇磕在沙发前的玻璃茶几的棱角上,无法抑制住的疼痛感让她整个人缩成一团,在地上打滚。
周围聚集过来的众人看见两人在里面打闹成一团,余蒙蒙还被上司推搡得磕在茶几上,此刻从嘴角蔓延出来的鲜血因为她滚来滚去,模样看起来十分吓人。
不知道是谁报了警,同时也惊动了上层,上司被几个警察扭着抓进牢里不说,还当场被公司给辞退了。霎时,场面乱做一团。朦胧中,余蒙蒙看见上司临走时看着她的那种恨不得活剥了她的眼神。
触目惊心。
疼痛中她无法清楚地思考,如果这次不像上一次那样,那毫无疑问,她绝对是害了他了。
这一次,上司是无辜的。
到底是谁?是谁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
余蒙蒙觉得这里的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是一个提线木偶,被什么人在暗中操纵着。
她在一片迷蒙中被医生和护士推进救护车呢,押着上司的警车也没走,刺耳的警笛声钻入她的耳膜内,让她头晕恶心不已。
她睁着眼想看看这次被她冤枉了的上司。救护车的门却在此时关上了。
余蒙蒙觉得自己此刻像极了砧板上待宰的动物,没有丝毫能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
如此一想,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黑暗。救护车里的空间被无限扩大,原本坐在一旁守着她的护士此刻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这样救护床上,四周是冷冽的空气席卷着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脸上干涸的血迹让她的脸感觉十分不舒服,而她这次却连抬手擦掉它的力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