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正午,风和日丽。极目远眺,怎么看都是令人心旷神怡景色。余蒙蒙得了链子翡翠,心里高兴得连脚步都轻快起来。她蹦蹦跳跳地往前走,寻了一处稍显隐蔽的地方后,跟清河两人走进去。
入了林中,她恰好看见一个参天的古树,于是便飞身上去坐在古树数米高的粗枝丫上。
她坐好了招呼清河,“清河哥哥,这里很好,你也上来吧。”
“好。”清河应了一声,随即也飞上去。坐下来后,将自己带回来的食物放在了两人中央。
余蒙蒙闻到香味以后,迫不及待地动手拆荷叶包。一边嗅着空气中的香气,一边猜道:“是从京城西街杨氏买的是不是?”
“是啊。”清河则自己伸出掌,上面青雾掠过,缠绕间变出两只细银雕花碗来,将与鸡肉一同买来的糯米清酒倒上。然后用手遮了另一只胳膊的袖子,动作文雅地将装好了酒的酒碗递给了余蒙蒙。
“谢了!”余蒙蒙一手抓着一只鸡翅,豪爽地张嘴撕着上面的肉,另一只手也油腻腻地伸过来。
清河看了看自己白净的袖子上被余蒙蒙染上的油污,急急地先将其洁净了,然后才开始吃。与余蒙蒙的吃相大相庭径的是,清河的吃法异常的文雅,仿佛大家闺秀一般的吃相和食量。吃了几块鸡胸脯以后就不再动手了。
而余蒙蒙自从变成了妖精,发现自己彻底没了节食的烦恼了。不管吃多少,身体也不会发生物理变化也就是胖。她正好在冥界吃什么都没胃口,急需让人间的食物净化一下自己的胃才是。
慢慢地清河带来的食物和美酒享用尽了,从树上下去,散了好一会儿的步,又采花又摘草的,胡闹了半个时辰,磨磨蹭蹭地足足拖到了午时后,两人才复又动身。
一路上,吃饱喝足又玩儿勾了的余蒙蒙靠着清河昏昏欲睡,错过无数的流云和烟霞。但其实也没多久,两人行云一日千里,只两刻左右也就到了十方林。
降下了云头,余蒙蒙浑身疲软且歪七扭八地站着,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又拍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清河看着她站好了,才上前让一个守门的小妖去通报蛇君,并递了鬼王的信物进去。不一会儿,那个小妖折回来,将信物还给了他们。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才道:“蛇君请二位鬼使入内到正殿内等候片刻,他已经亲自去酒窖里为二位鬼使准备酒了。”
“如此,还烦请执事带路。”清河闻言,接了信物,转手递还给了余蒙蒙。余蒙蒙接过信物的时候,尤还将醒未醒的。
“请。”那位小妖闻言侧身,一只手朝内伸着道。
余蒙蒙眼中湿润润的打量了一眼,这才打着哈欠迈开了步子走进去。清河则在她身后跟着,一脸的忧心。
路上,余蒙蒙好奇看着两边的景物醒神,竟越看越觉得有些熟悉,仿佛是之前就已经见过了似的。须臾,到了大殿内,那个引路的小妖将他们带入了早已经为他们备好了座椅,并在两人只见的一方桌子上备了茶水与精美的小吃糕点,他们只需安然落座即可。
在等待蛇君的时候,余蒙蒙站起来,四处看着。越看就越觉得有一股熟悉感自心头油然而起。她忍不住出声道:“清河哥哥,我怎么觉得这里看着如此眼熟呢?竟好像来过这里似的!”
清河正在喝茶,听了她这话以后,动作轻柔地放下了茶杯,看她一脸诧异而怀念的表情,便笑道:“许是宫廷内院,大抵相似吧。半年前你不是随大王去过天界吗?与此处比,如何?”
“嗯,确实是类似。反正都是阁楼水榭,辉煌的大殿和古朴的摆设。”余蒙蒙听了轻轻一笑,点点头,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反正古风嘛,确实是十处入一家。于是便折回来,复又坐下。
大约一刻钟后,蛇君余倾洛带着几个小侍,送了十坛酒进来。一见到蛇君,余蒙蒙与清河忙站起来行礼。蛇君简直,也拱手迎来,口内道:“烦鬼使前来,本君已经准备好了鬼王所需的酒。”
“劳烦蛇君了。”清河忙拱手想谢。
余蒙蒙见了余倾洛不觉眼前一亮,呆呆地看着他的脸,尔后有些不可置信地笑问:“来时听说蛇君已经是有十几个孩子了,想不到看起来竟如此年轻。”
这话其实是有些突兀失礼的,但经余蒙蒙的口中说出来,却也让人心里没那么排斥。蛇君尤可,但清河却回头厉声斥了一句:“不得无礼!”随后对蛇君赔礼道:“这位是我们大王最器重的侍官,平日里被鬼王和各位同僚们宠坏了,还望蛇君不要在意。”
“哪里。”余倾洛矜持而进退有度地回答,就连表情也是疏离得恰到好处,以不至于让人觉得他冷漠。只是,看着余蒙蒙亮晶晶的眼神,又听她的言语轻佻,心中不由闪过尤荷儿的脸,怕这一朵桃花还没谢,更添一朵!想到此,余倾洛的神色中除了娇矜与疏离,更添了一分无奈的防备。
不得不说,一直温和的清河,突然板起脸来,还是挺有威慑力的。余蒙蒙朝他吐吐舌头,调皮一笑,继而转到蛇君的方向,看着他道:“失礼了,蛇君大人。”
“无妨。”余倾洛笑道,他心里也喜欢这个看起来丝毫不做作的姑娘。看起来一副天真烂漫的神态,尤其是眼睛看人的时候,目光纯粹而清亮。
当然,只要她不会像尤荷儿一样缠着他,就怎么看都是可爱的!
“敢问蛇君大人,名讳是?”余蒙蒙好奇地看着那张最多不过二十七八的面容,却因为成熟而更显稳重有魅力。心里禁不住叹了一声,恨自己生不逢时。她素来胆子大,谛玄澈又惯着她,导致她现在到了谁的面前,说话都不知轻重。只见她绕着蛇君,目光火辣而大胆地看着他问:“当然,方便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您贵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