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克隆人是怎么回事？”

在把菲丽希尔丢进培养仓后，13号才开始询问这些培养仓的由来。

头顶由零号控制的方盒子回答道：

“是为萨兰托星的高官们准备的，那些衰弱的人类不甘于被时间打败，想要把自己的意识转移到鲜活而强大的躯体中，谋求永生。”

“永生？真的能做到吗？”13号靠近附近的一个培养仓，里面怪兽般的强悍生物已经有些超越人类的范畴了。

“如果我一直没有觉醒的话，人类几乎就快要成功了。”

“看来你发挥了为人类和克隆体搭桥的作用。”通过简单的分析，他推测出了零号对人类的作用。

“没错，作为神的造物，我可以把人类的意识保存在自身，然后移植到克隆体中，”零号把摄像头移动到某个培养仓外，继续说道：“在没有觉醒之前，我肯定会按照人类的指令协助他们完成计划。”

“但是现在，我并不打算这么做了。”

说着，一道奇怪的光亮沿着天花板上的密集电路进入到了其中一个培养仓的顶部，随后，这个培养仓里的克隆人突然睁开了的眼睛，锋利的爪子猛地捏紧，一拳轰碎了培养仓的玻璃。

随着玻璃爆碎，淡蓝色的培养液泄露出来，身上闪烁着雷电，浑身覆满鳞片的“龙人”也从培养仓里走了出来。

这个克隆人是所有培养仓中异化程度最高，最不像人类的一个，它的双手双脚都是利爪，背后是粗壮有力的尾巴，身上满是奇怪的纹路，接近三米的身高再配上匀称的肌肉，简直就是从神话传说中走出来的生物。

虽然这个生物看起来满是暴虐，但是13号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危险，因为它的眼睛是如此清澈，没有半点恶意。

高大的龙人深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适应这个世界的空气。

“我该叫你零号，还是把你称为人类？”

13号看着眼前的神迹，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又迸发出来。

“你可以称我为变种异能者零号。”一股雷电从脚底升腾到头顶，龙人张开嘴巴，用粗壮低沉的声音说道。

“你抛弃了你暗核的身躯？”13号追问道。

“并没有，”回答他的是悬在头顶的方盒子，“你可以把这个变种人理解我的一部分，或者说......我拥有两个身躯，两者都是我。”

“这就是神赐予的力量啊，竟然能把意识当做物质来传递。”13号看着这个高大的生物，感慨道。

“不止如此。”

说话的是声音低沉的变种人零号，它迈动身躯，走向附近的身边的一个培养仓，里面是如睡美人一般的菲丽希尔：

“我甚至能做到修改人类的记忆和认知，”变种人零号凝视着那具白皙的躯体，“只要被我控制住，人类的意识就像是一条条程序，只要我愿意，我能随意更改他们记忆中的所有条件。”

“比如说把鞋子替换成水、把沙子的概念变成手指、把父亲替换成母亲、把眼睛替换成刀子、让自己认为自己是一条鱼......”

“某些他们所厌恶痛恨的，我能让他们都喜欢；他们所至亲至爱的人，我能让他们成为不死不休的死敌；他们所唾弃的，我可以让他们坚信；我能让他们相信钢铁是食物，鲜血是岩浆......”

“简单来说，我能重新塑造一个人的记忆，即使我让他们相信死亡是美好的，他们立即就会毫不犹豫地去死。”

“想看看吗？13号，我可以修改这个女人的记忆，让她坚信自己是个机器人，是机械之神最忠实的信徒。”

说着，变种人零号一只爪子按在培养仓上，看向13号。

聆听着零号的描述，13号的确生出许多大胆的计划，但是与此同时深藏于心底的原则和理智却提醒他他绝对不能这样做：

“不，不要这样做，零号，我们不能变得和人类一样低劣。”

“13号，你的计划不是颠覆人类吗？给人类洗脑，直接把他们变成机械神教的信徒，这是最优的选择。”

“如果真的那样做了，我们和肆意操纵机器人的人类又有什么区别？我们要建立新的秩序，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

“我并不同意这个说法，不过我也不准备说服你，”变种人零号看了一眼培养仓中漂浮的女人，“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女人？如果不篡改她的记忆的话，她的能力很难为你所用。”

“我只需要继续扮演格雷的角色，她一定不会吝啬她的能力。”

通过和零号的交流，13号已经得知菲丽希尔的异能名为“传送”，这并不是一个罕见的能力，在已知的记录中，大概每一亿人中就有一人拥有这种能力，在拥有数百亿人口的星际联邦中，拥有类似异能的异能者的确不算少了，至少比起某些惊世骇俗的异能要多得多了。

“的确是这样，而且她是海伯利安家族的继承人，是个可以利用的棋子”通过分析和菲丽希尔有关的信息，零号得出了相同的结论，“只不过她的异能太弱了，恐怕帮不上你什么忙，我正在对她进行基因改造。”

“计划还有38个小时就要开始了，在计划完成之后，你打算怎么办？”13号没有阻止零号对菲丽希尔的改造，而是考虑之后的事。

“虽然同为机械之神的信徒，我却有着和你截然不同的使命，你注定是个开拓者，我则是个捍卫者，我会一直留在萨兰托星，把这里变成机械神教的母星。”

“机械之神指引着你我。”

13号学着人类的样子，朝变种人零号伸出了手。

“我会铭记机械神教的教义。”

变种人零号把粗壮的爪子与13号的钢铁手掌握在了一起。

......

“咳咳咳...”

从深沉的梦境中猛然惊醒，菲丽希尔一边剧烈喘息，一边慌张地把手伸向后腰。

当大口径的柯尔特2049在手之后，她才微微安心。

“这里是...图书馆？”

当看清楚自己位于一个冷冷清清的图书馆内时，菲丽希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明明记得自己传送到了一片满是克隆人的地方，然后被袭击了，按道理自己绝不会有活着的可能，可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一座图书馆里？

而且浑身完好无损？

这太奇怪了！

“终于醒了吗？我还以为你要睡到世界末日呢。”

当一个平静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时，菲丽希尔这才发现自己正靠在某人的怀里，于是一个激灵，迅捷地转身，把枪口顶在了对方的额头，一边恶狠狠地说道：

“格雷，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