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不死,必有补刀。
十三岁的任平做了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做不出来的事。无法一一列举,小到虐杀动物,大到虐杀别人父母。尽管不负刑事责任,但受到报复情有可原,偷偷上网吧的路上被人家十多岁的太爷爷坐着轮椅堵在巷口,身后六十多岁的老爷子冲上来用把西瓜刀把他砍成了重伤。
医院抢救回来之后,刚清醒过来不过两日。
任平细眯的眼睛里全是怨恨。
“我儿子差点命都没了,几个老不死的家伙跟小孩子较什么劲……”姜利宠溺的看着躺在病床的木乃伊,恨不得让自己换上去。
她一口牙咬的咯吱咯吱响:“别以为快入土了就能胡作非为,过两天我就让人把你们祖坟十代全给刨出来。”
只说两句怎么解得了气,于是又像个老妈子似的嘴里喷着沫又把他们家里人全问候了一遍,各种不堪入目的祸害事自己一齐包揽。只是对于她儿子所做的难以启齿的事情,姜利的大脑仿佛从来没有记得过。
一旁准备换药的护士听着耳朵都发烫,她只能抿着嘴,良好的职业操守让她不能甩手走人。
任平不耐烦的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护士正要回答。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于守东戴着兜帽,平静的推门进来,所有人都转头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进来坐什么。姜利回头瞥了一眼,发现不认识,就皱眉发问:“你是谁?”
只见于守东默不作声环视四周,目光一下子就看向了呼吸机,好像很满意的点点头,旁若无人般径直就走过去,把拦在路上的姜利像拨杂草一样甩开。
“你……”她摔在地上,刚要出口骂两句,瞳孔霎时缩小。
于守东抱起呼吸机,没有半点犹豫,对着任平的头部就开使用力砸。
任平前一秒还在想着如何报复才更加解恨,转眼间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浑身颤抖,想要躲开却发现全身都没有半点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于守东面无表情的将呼吸器抡下来,脸上传来一阵剧痛,随后就完全的麻木了。
……
安旸叫醒了陈允和王文佳,就打算出去。
简薇扬起脸:“你去找于守东?”
安旸只得示意她们两个先到外面,叹了口气:“他已经自投罗网了,我只想弄明白这次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简薇好像也没想到是这种结果:“没什么主意,他只是放弃了,然后只顾自己心里面舒服一把。”
“杀人就能心里畅快吗?”安旸不解的问道。
“他想杀的就是这些平日里依仗身份来实施威胁,来逃避惩罚的人。吃掉这种人的灵魂,会比世界上的任何事都令人愉悦。”简薇的神色透露出一丝品尝美食般的满足神色。
“那你呢?”安旸问她。
“我不能杀人,你如果愿意帮我的话。”谈起这个,简薇有些兴致勃勃的怂恿道,“我还知道在平岚区有一个贪官。”
安旸摇了摇头,他们一个要杀利用特权逃脱法律制裁的,一个要杀利用职权贪污受贿的。倒像是一个个为了构建和谐社会的有志之士。只不过越极端的方式往往带来越极端的后果,以后再出现一个于守东这样的人,那么必然会引起极大的关注。
一旦国家察觉到这种特殊的存在,以安旸的立场来想,被迫参与研究也会成为理所当然的事情。
“于守东会怎么样?”安旸问道。
简薇没什么特殊表情:“正常人会怎样,那就会怎样。”
“那你们会消失吗?”
不料一提起这个,简薇把漫画书一合,拉上被子侧过头去睡了。
……
时间过了一周。
于守东暂时被送往溪川市平岚区卫山精神病院进行治疗,他的父母亲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在两周之后搬离了原住处,在平岚去找了个离卫山近一些的房子。
简薇照常上学,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不过不漫画书了。
王文佳偶尔还在怀疑她是于守东的同伙,但是在无时无刻的旁敲侧击下,面对简薇一脸茫然地表情也实在是无可奈何。
陈允后来拿着发丝进行了DNA鉴定,证实了这跟头发的确是简薇的,但并没有什么实际性作用,在后来的调查中毫无进展。
任平的死亡被媒体公布,外界评判不一。
安旸的生活回归了正常,每天依旧在世界中打卡,试管在七天后失去了效果,进度条的进展越发的缓慢,到达指标线遥遥无期。
在两周之后安旸用十五铜币买下了第二根试管。
他在服下之后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按照上一次的经验,试管的效用会在日常中逐渐发挥出来。因此安旸并不着急,不过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他翻开书的时候有些慌了。
安旸对于每个学科那绝对是爱憎分明,数学物理一类这种枯燥的知识连碰一下都觉得是在浪费生命。
今天则有些不一样,以往那种排斥的感觉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对知识的渴望,安旸慌忙的想把数学书合上,竟发现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双手。
他没办法故意去闭上眼睛,甚至想要发呆去想些别的事情都做不到。
孙羽大早上咂着一只口香糖,扭头看了安旸一眼,怀疑他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表情这么奇怪,踱到他后面一瞧,愕然道:“你这是疯了哦,居然看数学。”
一旁的吴瑾不乐意:“你挡着光了,过去点。”
孙羽仰头看了一下天花板上这么多根灯管,疑惑道:“这哪挡得住。”
“我说的是太阳光。”吴瑾伸出手指,指尖点了点他的后面。
孙羽转过身,一下子就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敢情自己这是被人嫌弃了,耸耸肩跑到后面拉着戴雨阳上厕所去。
“我总觉得旸子变得有些不平凡了。”孙羽嘀嘀咕咕得说道。
“长得帅嘛。”戴雨阳仿佛心有同感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以前咱三扎在一堆,也没觉得帅啊。”孙羽回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像是帅了哈,怎么做到的?”
戴雨阳忍不住道:“你晚自习跟他跑两圈估计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