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凡笑笑,真的很想退到厨房里去,无奈地接过豆浆,闭气喝了一口,那样子简直就像在喝中药。
喝了半杯后严凡忽然说:“这杯很好喝。”
严馨不太相信地看着严凡,将信将疑地接过豆浆,刚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甜得要吐。
张裕哈哈笑笑,他太了解严凡了,在严凡夸张地夸赞一个东西时,这种东西往往不好,只能是他们严总大发神经,想要整人。
严凡对一个东西越是平淡,淡淡地说一个“好”,这大概才是好东西,当然也有意外,那一屋子的死亡粉色,就是严凡狂热之下布置的,而且他到现在依然觉得那个颜色很好。
严馨跑进厨房,吐出嘴里的豆浆,又喝了半杯水才冲掉嘴里的甜味。
严馨以急速的脚步从严凡身边跑过时,严凡嘴角露出了得逞的笑容,而后很得意地张裕说:“我妹妹,可爱吧?”
张裕点头:“可爱,只是严总你好像也变了一些。”
严凡皱眉:“啊?什么?你什么意思?”
张裕笑笑,晃晃手里的豆浆说:“您居家了不少,好像也气场不那么让人您爱笑了虽然弄坏了不止一个豆浆机。”
严凡很骄傲地扬起头,因为有了家人,有了妹妹,他当然要变得温和一些,不过好像也没怎么刻意去改变,看到严馨,他就冷不起来了,尤其是当严馨笑起来时,他的心简直要暖化,真的很想将妹妹捧在手心里,然后一步不离地看着她。
三个人很愉快地用完了严馨做的早饭,尽管严凡是很早就起床做饭了,可是他只是弄坏了三个豆浆机,然后打了二十二杯豆浆,并没有做任何饭菜。
介于严凡的手艺,严馨也不敢再吃他做的东西了,所以严馨亲自动手,在大得找不着调料的厨房里,勉强做了一顿早饭。
面包硬得硌牙,牛奶热得烫嘴,唯一看上去卖相极佳的炒鸡蛋,咸得让人说不出话。
严凡夹起一块鸡蛋后,齁得咳嗦起来,直接灌了一大被牛奶,烫得说不出话,然后拿起面包,看着对面一脸期待又略带不好意思的妹妹,上刑场一般咬了一口,没有意外地令严凡险些噎死。
于是张裕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饭菜,很礼貌地说自己不饿。
严馨吐气,笑着说:“明天就好了,我找不到厨房的东西。”
严凡和张裕对视一眼,他们也找不到。
这栋别墅严凡才买了不到一年,其实是为了搬出严家而做的准备,本来想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了,一次牺牲已经足够,严凡怎么可能再用妹妹的快乐,去换一家人的相聚?那很幼稚!并且已经称不上是家人。
严凡只是在这里住过很短的一段时间,然后都是雇佣的阿姨来做饭,他和张裕除了这栋别墅的个别房间外,其实连这栋别墅的构造都没搞清楚,买的时候也只是看了地段和外观造型,其余的并没有考虑。
在严凡和张裕上班后,严馨一个人,在这栋大得走不到尽头的房子里,来来回回地走了很多次,努力地辨认路径和方向,然后记住每一个房间的位置,最主要地是熟悉厨房,她不想再饿肚子了。
严馨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有很多速食食品,皱眉将冰箱门关上,这些食物不能常吃,不健康。
于是严馨一个路痴,用了她七十二变的能力,将厨房的布局和所存放的东西弄清楚了,并且在试验烤箱的时候,烤糊了一烤盘的蛋糕。
当严凡推开门时,首先就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皱皱眉说:“不会着火了吧?”
严馨一脸微笑地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烤糊的蛋糕。
严凡眨眨眼睛,吞吞口水,给严馨竖了一个大拇指。
严馨笑:“哥,你是在夸奖我吗?”
严凡点头,咳嗦一声说:“嗯,你真的是我妹妹,咱们家烤箱不会坏了吧?”
严馨摇头,很笃定地反问:“那怎么可能,我刚用完。”
于是就在严馨说完这句话后,烤箱的灯灭了
兄妹两个坐在长长的餐桌山,吃了一盘拌黄瓜和炒青菜,以及糊掉的蛋糕。
严凡几次皱眉,真的很想放下手里的蛋糕,在严馨清水一样的眼睛下,一次次妥协了,然后大口地咬下去,立刻喝一大口水,这样几乎尝不到糊味,只是喝了很多水,夜里去了很多次厕所。
严馨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白天只有她一个人待在大大的别墅里,然后尝试各种食物的做法,时不时弄坏一两个家用电器,低头看看乱成一团的厨房,呆呆地发笑。
一整天的时间很短很短,几乎是眨眨眼睛,严凡就已经推门进屋了。
严凡很忙,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不过严馨已经适应了这里,也不需要严凡的陪伴。
看着严凡深陷的眼窝,严馨终于忍不住问:“哥,公司还顺利吗?他没有为难你吗?”
严凡摇头,苦笑:“你觉得呢?不为难才奇怪,父亲看我的眼神,几乎是要踢死我,不过在公司里,我们只是正常的上下级,所以他也不能挟私报复。”
严凡说完就轻松地笑笑,好像这样的生活很有意思,并不觉得难受,也没有觉得麻烦。
严馨抿嘴,看着轻笑的严凡,实在笑不出来。
严凡抬手摸摸严馨的头发,揉乱了严馨顺顺的长发,揉得严馨嘟嘴,不满地瞪着严凡。
严凡再次很认真地解释说:“真的没事,其实我只是不想做什么,如果我想走,去任何一家公司都会有一份不错的工作,甚至我能让严氏集团破产。父亲知道我不会离开公司,但也知道我有离开的本事,所以他也不会太过分。”
严馨点头,看着轻笑闲谈的哥哥,忽然心生同感。
自己只是没有父母,可是并不是没有家人的爱,哥哥呢?他却是什么都没有,从下到大都是一个人,在那个家里艰难地生存,物质上是丰富的,可是其他方面,却贫瘠到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