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凡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酒业家族余家有什么关系,那种清贵人家,永远也不会自由,他们自以为享受着生活,却又不得不为“生活”所累,可是以小馨现在的情况,要想和余白走到一起,实在是太难了。
严凡苦笑说:“而且现在严家还是一个笑话,竟然连私生女都出来了。”
张裕敲敲开着的门,提醒严凡说:“严总,已经三点了,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严凡摇头:“公司那边你先去处理,我不能离开这里,只要我爸醒过来,我必须签上那份股权书。”
张裕点点头,轻轻退了出去。
不到半个小时,便有人给严凡送来了一杯热红茶,和一份清粥甜点。
严凡喝下一口粥,知道是张裕特意给自己订的,甜味漫到口腔里,恢复了一些体力,刚拿起手机,看到张裕又进来了。
严凡问:“什么事?”
张裕说:“那个时鑫辞职了。”
严凡皱眉:“大概不想掺和,他有学历,有能力,又在严氏集团工作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工作找不到,他是个明白人,没有蹚这个浑水。”
张裕点头,表示明白,又说:“那现在公司里,时家的人都是闲职,保安,前台,还有一个秘书,都不是什么重要职位,还要”
严凡说:“开了。”
张裕点头,早上五点便给人事部门打了电话,于是公司里再也没有一个时家人了。
时淑娟听到这个消息后,几乎疯狂,在白色花园别墅里,摔了桌上的、一切能看到的东西,而后打电话叫了律师。
同样是严寄常用的律师,吕克明到了严家别墅以后,还未坐下便问:“是严董事长有什么事吗?”
时淑娟说:“是我个人找你,我现在”
未等她说完,吕克明便告辞了,一句多余的话也没留下。
时淑娟气得发疯,将所有她认识的律师电话打了一遍,没有一个人有时间,全都委婉拒绝了她,大概他们都能猜到,严氏集团以后的掌舵人会是严凡,所以现在这种争权的时候,他们不宜掺和。
张裕向严凡报告了时淑娟那边的情况,说和严氏集团有过合作的律师,都打电话过来说时淑娟找过他们,他们都拒绝了,同时表面他们很忙,希望严总也不要
严凡轻笑:“坐山观虎是吗?果然律师才是最精明的。”
严凡想了想说:“将商律师请回来。”
张裕皱眉:“那小姐那边?”
严凡说:“余家的律师团队,这是最好的选择,相比于财产,妹妹更重要,而且她们在这边讨不到便宜,就会去对付眼线,倾尽全力对付小馨,所以小馨那边情况更紧急。”
张裕点头,立刻下去安排了。
当天早上六点,商律师与余家律师团队的三位律师,同时坐上了飞机,飞往相反的方向,从寒冷的哈尔滨,到微微湿润的上海。
余白见到顾律师后,立刻伸出手说:“你好,我是余白。”
顾律师握住余白的手说:“您好,我是先生派来的,我们三位律师将为您服务。”
这种久违的场面,让余白很不适应,点点头表示礼貌,而后说:“您三位不用这样。”
李律师立刻从善如流,点头说:“好的,少爷,我们知道了。”
余白立刻倒吸一口冷气,只好礼貌地表示,请不要让严馨知道这件事。
三位律师一起点头,立刻表示遵从,李律师更是进一步表明:“我们会尊重您的意愿。”
余白无奈,可是再多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于是只好又表达了一遍感谢,将三位律师带进了酒店,带到严馨的房间了解案情。
严馨又将整件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将萧倩“自杀”的事情也说了一下,觉得这是萧倩争取胜诉的手段。
三位律师听完严馨的叙述后,互相对视一眼,而后问:“就这样?严小姐,只有这些吗?”
严馨点头:“目前就是这些情况,她第一次没有出庭,不知道第二次会怎么样。”
李律师说:“可能会坐轮椅出庭,以一个受害者、弱者的形象出现,这样会引起法官的同情。”
顾律师说:“这些都是法理之外,并不会影响最后判断,严小姐你一定不要太过强势,思路要清析,但言语上不要显示自己的强势,没一句话都不要有漏洞,其余的,交给我们来处理。”
严馨点头,也同样疑惑,就这样?于是转而看向余白,这次案情梳理是不是太简单了,这样就行了吗?
余白心里也不确定,不过既然是余家的律师团队,处理过多少官司纠纷,国内国外,从来没有失败过,这种案子在他们眼里,应该很小儿科,所以就对严馨点点头说:“听律师的,不会有问题,别担心。”
李律师这时又适时地表示:“是,少爷说的对。”
严馨惊讶:“少爷?”
余白尴尬,眼神飘忽,硬着头皮说:“这是一个法律术语。”
几位律师或许见惯了这种戏码,都很自然地看戏,同时在严馨投来疑惑的目光时,都很自然地点了点头。
余白心里松了一口气,起身请几位律师到事先准备好的酒店房间去,当他再去支付今晚的房费时,才发现自己囊中羞涩,连一间房费也付不起。
余白站在酒店前台,看着对自己笑容得体的服务生,真的是走投无路,毫无办法啊,真的一分钱也没有,饭卡里也早就没有钱了,已经吃了一个星期的方便面,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请律师吃方便面吧。
余白想了想,实在是没有办法,正准备给江明宇和柳华打电话,想三人凑一下,看看能不能凑出一晚的房费。
这时余白的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是“妹妹”,立刻按了接听键:“韫韫,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那边这位叫韫韫的女孩子,立刻发出了一声甜美的女声,听得余白宠溺一笑,让她别闹了。
韫韫被余白戳破,立刻恢复了原本的嗓音和说话习惯,转而是潇洒的语调:“哥,我猜你没钱,但听爸爸说你惹上了官司,所以我就打了一笔钱过去,是我的画具钱,应该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