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白犹豫一下，想到他郊外的那个小房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严馨说，他那里的环境，会让严馨不适，整间屋子里没有一件家具，既不干净也不整洁

余白想了想，问严馨要不要先去餐厅等他，他很快就回来，并举起手中的塑料袋，问严馨要不要吃一个苹果。

严馨摇摇头，决定先去事先订好的餐厅等余白，既然余白说了要请她吃饭，严馨就没有将已经订好餐厅的事说出来，到时候付钱就一人一半吧，这样也就算是他请了，他们都不是在乎这一顿饭菜的人，不过是为了“请对方”。

严馨不了解余白的职业，但想想余白那所房子，经济上绝对没问题，所以这顿饭钱到底他们两谁付，并没多大关系。

余白走了一段路才舍得搭车，他不是没有钱，只是要用在刀刃上，除了他这个人和他的资金，余白什么都没有，所以能省多少就省多少，他必须仔细算好每一笔钱的用处。

到家以后余白将衣服叠好放在床上，他还没买衣柜，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二手市场，能不能买到家具，他熟悉哈尔滨，但不熟悉上海，心里没底，总不能一直不让严馨来吧。余白环顾一周，发现这里还真是“家徒四壁”，就连四壁上的墙皮都开始脱落了，到处透着“旧、暗、昏”。

严馨无聊地坐在餐厅里，服务员几次过来问她要不要点菜，严馨指指对面说自己在等人，她脸上悠悠的，完全没有等人的烦躁和不耐烦，甚至因为余白迟迟不来，她心情更加放松了，不需要思考该说什么的时候，是严馨最轻松的时候，这也是她第一次享受“无聊”。

余白边往前走边给严馨打电话，严馨的手机刚刚响起来就停止了，她转头往外面看，恰好和余白对上了眼神，他们同时看到对方的眼神，都举起手来挥了两下。

余白朝这边走过来，问严馨怎么不点菜？

严馨甜甜一笑：“等你啊。”

“下次别等我了，吃饱了再说。”余白声音很轻，嗓子还在恢复中，淡淡的温和笑意在他眉眼之间，就像一团暖暖的光。

严馨摇摇头，和余白在一起吃饭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吃饱，而是为了“见到他，听他的声音，和他一起吃东西”，但她心里也隐隐担忧着，总觉得不安，她还没有和严凡说这件事，这样出来吃饭，总有“偷偷摸摸”的感觉，似乎随时准备“藏起来”。

余白看出严馨的不安，给她夹了一个小汤包，问她是不是今天有工作？他看严馨好像有些忙乱，似乎很想快点吃完，很赶时间的样子。

严馨想了想说：“吃完饭再说吧，吃饭时候说这些，可能会影响心情。”

说完严馨就低下头喝汤，嘴角沾了一点汤汁，她拿起餐巾纸细细地擦掉，优雅而流畅，她眼神定在汤上，却不时偷偷往余白这边瞄，毫无意外和余白的眼神撞上，便又笑着低下头去。

余白食不知味，满眼满心只盯着严馨看，一勺汤停顿几次才喝完，小汤包一口咬开，汤汁落了一盘子，他毫无察觉，只猜测严馨的心思，为什么现在说会影响心情，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余白猜不出来，愈加担忧，看着严馨的“小动作”，又不禁轻笑出来，她总是这样可爱，像一只小兔子，也像一个幼儿，稚气而乖巧。

尽管面前的严馨已经变了很多，从她的身上已找不到当初的印记，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脸型也因发型的改变而有些不一样了，空气刘海修饰在她额前，让她整个人明媚了许多，眼眸前因有方框眼镜的遮挡，而很难一眼看到她清纯的眸子，并且她眼中也有了“淡淡的冷色”，成熟知性，温柔优雅，这些词在她身上融合、又完全地体现出来。

以前的严馨是一杯清水，凉甜如山泉，现在的严馨则是一杯咖啡，甜味不是一下就能品到的，甚至会因她的“苦涩”而停下脚步。

不过余白还是体察到了严馨的可爱，就在那么一瞬间，严馨自己都不觉的时候，余白恰能看到她的可爱，而余白和别人不同，他一直专注地盯着严馨看，所以严馨的任何神情，他都能捕捉到，并为之欣喜、按耐

余白端起手边的玻璃杯，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犹觉不足，他就像一块干旱的田，已经渗出沙子来，许久没有触到严馨的唇。

严馨感觉到桌子有些晃，疑惑地抬起头一看，见余白双手握着玻璃被，他手指指节发白，两个肘胳膊抵在桌子上，致使整个桌子都晃起来。

余白见严馨抬头，关切地问：“吃饱了吗？今天也吃过饭了？”

严馨突然噎了一下，咳嗦几声喝掉半杯水，呛得她几乎出了眼泪，急忙冲余白摆手，拿起餐巾纸擦了几下，才恢复了“优雅”，但她神情很奇怪，指指余白的手：“玻璃杯不是很结实，不用这么用力”她很担心余白会将玻璃杯捏碎了，她仿佛能听到玻璃杯“瑟瑟发抖”的声音。

余白浑然不觉，轻轻地放下手里的玻璃杯，而后疑惑地看着严馨：“什么？你要喝水吗？”

严馨摆摆手：“不，不用，你喝吧。”

余白将杯子举起来，却发现里面的水早就喝没了，严馨便将她的水推给了余白，余白看着推过来的玻璃杯，迟迟不端起来喝。

严馨问：“你不喝吗？”

余白吞咽一下：“会更渴。”

严馨脸颊慢慢红了起来，而后低头喝了一口汤，浑身不自在。

张裕将这个月的人事部考核名单递给严凡，他知道严凡想看什么，所以严凡刚一翻开名单，他就将严馨的出勤次数说了出来，惊得严凡瞪大了眼睛。

严凡从不看这些，这都是人事部的事，他只是每个季度检查一次而已，这次之所以会抽查，完全是因为严馨不规律的作息，以及严馨过于“兴奋”的状态。

浮白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