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殷府,殷朵儿就开始收拾一些必要的行李。
期间,深居简出的殷老夫人也来了一趟。
“朵儿,你这是何苦?”
老夫人可怜殷朵儿幼年丧父,又被退婚,如今,又要搬离侯府,孤身一人,她怎么能不担心。
“祖母。”
殷朵儿扶着老夫人坐下,直直的跪在了她身前:“我知道您心疼我,可是现在留言四起,都在等着看我笑话,我不愿让侯府因我而蒙羞。”
一个被退婚的女子,在大楚,在京都,都是受人非议的,早在她决定走这一步的时候,殷朵儿就已经知道。
“可是,你相信祖母,祖母定然给你求一份恩典,再给你找一门好的亲事,定然不委屈了你。”
老夫人说着,就要扶她起来,不再明澈的眸子中,也映出了泪花。
老夫人膝下只有两子,殷朵儿父亲排行老二,本也是意气风发的大将军,却在殷澄还没生下来时就战死沙场,从此,她便更偏疼二房一脉。
殷朵儿兄长独立得早,只有他们姐弟,可以说是在老夫人膝下长大的,老夫人从小便把他们作心头肉一样护着,如今,自己孙女儿却要为了侯府清名搬离侯府,她怎能不心痛。
殷朵儿没起来,只摇了摇头:“孙女不想再嫁人了,祖母你知道我的,与其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倒不如就一个人过了。”
老夫人看到殷朵儿态度决绝,想劝的话也咽了回去,又道:“可就算如此,你留在江宁侯府,有你大伯在一日,有侯府在一日,你就是府上的五姑娘,谁也不会苛待你。”
“但是,我若长久留下去不出嫁的话,定会招来流言蜚语,澄儿不能有一个背着退婚之名的姐姐,大堂哥开春也要春闱了,我的事,我不想影响他们。”
另外,只有容绍,才能救殷澄。
老夫人迟疑了,看着殷朵儿眼神,她就明白,她劝不住殷朵儿,只问:“你当真决定了?”
“嗯。”殷朵儿点头:“国师清名天下皆知,我能留在哪儿做个陪侍,定然也不会辱没了名声。”
去容绍那里,明年上就和选择了出家差不多。
国师高不可攀,又被奉为神明,然而,殷朵儿想把圣洁的国师拉下神坛来看一看呢。
“好吧。”
老夫人妥协了,又叫了身边婆子给殷朵儿添置了许多的东西。
殷朵儿突然有种老夫人在给自己添嫁妆的感觉。
看着现在不要钱似的金银器物一箱一箱往外搬,再想到她之前穷得差点饭都吃不起。
真的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朵儿,等你想回来了,就捎个信回来,我让你大哥哥去接你。”
临别,老夫人看着殷朵儿,老泪纵横。
可怜她孙女还要为家族顾虑这么多。
可惜老大一家不成器,要是殷朵儿父亲,或是她哥哥还在,江宁侯府,也不会这般处处受制。
“好。”
殷朵儿向老夫人招了招手,走出院子。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亲人的暖意,冷风一吹,殷朵儿才发现自己眼角滑了一滴泪,很快的擦去。
“原主的情绪还没有清理干净吗?”她问嘤嘤嘤。
嘤嘤嘤也有一些不确定,宿主确实没轻易哭过,便说:“应该是有部分残留,不过很快会消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