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

听着她这个时候还不忘记说一些对自己关心的话语，容绍再一次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缓缓开口：“小云朵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

殷朵儿看着这个时候的容绍，第一次觉得，他像个正常人了。

没有刻意的清冷圣洁的面具，也没有变成地狱的修罗，就只是一个讲故事的正常人。

“小云朵儿，我不是什么国师。”

一片寂静中，容绍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飘渺。

不知道这时候有多少人盯着这处院子，对着他虎视眈眈。

然而容绍就这样把少有人知的，关于当朝国师的秘密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八岁以前，我还是大将军府里的一个下人，甚至都没有一个完整的名字。”

“可是有一天啊，占卜的人来了将军府，说要选出一个孩子，作为新一任的国师。”

在大楚，国师地位卓然，负责守护国运，手中却没有任何实权。

“你猜，被选中的那个小孩子是谁？”

容绍话说道一半，忽的就问了殷朵儿。

“是，将军府的小世子？”

然而，将军府的小世子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因病逝世了。

“是，小云朵儿猜对了。”

容绍继续道：“我作为世子的伴读，也跟着去了，可那个负责占卜的老头说，大楚有浩劫降临，需要新一任国师在二十五岁，献祭在祭台才可以。”

容绍说这些话的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然后呢？”

殷朵儿嗓子有些干。

他太平静了，反而不能完全相信他的话。

“然后，他们就把我和世子的生辰换了，我就成了国师。”

说完，容绍轻挑了挑眉：“就这样，这就是我想和你说的故事。”

她信他个鬼。

“怎么，小云朵儿是不相信吗？”

容绍作出一副有些难过的样子：“我可是把真相都告诉你了呢。”

殷朵儿看着她，脑中想起的是，照他的性子，一般知道了不该知道东西，那些人的下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而她，很想活着。

殷朵儿酝酿了情绪，只开口：“没事，都过去了，你会没事的。”

说完，殷朵儿又顿了一顿，眼中漫出柔柔的光：“当然，我，也会陪着你，不论生死。”

却只见容绍唇角又勾起了玩味的笑：“小云朵儿，你还是太干净了。”

他似乎是觉得今夜对殷朵儿的惊吓还不够，指了指刚才从屋顶上掉下来的那具尸体：“小云朵儿，你知道这个人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吗？”

他的思维跳跃度太快，让殷朵儿懵了一下。

发生了一幕幕快速的在她脑中划过，她后知后觉的指了指自己：“他是为我而来？”

顾子渝说，会派人来带她走，也就是帮她远离今晚的这场刺杀，确保她的安全。

可等到现在，殷朵儿也没有见到那个人的影子，除了眼前的这具尸体。

“是，他就是那个，顾子瑜说要来带你走的人。”

容绍手划过了殷朵儿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侧，勾起一丝怪笑，一字一句道：“可惜啊，小云朵儿，今晚，你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