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天色,比往日更暗。黑漆漆的天空,无月无星空无。浓浓至望不见的黑暗,好似暴风雨渐临前奏。偶尔刷来的一阵夜风,吹得万物摇摆不定。
这墨黑夜色之中,一个瘦小身影裙裳乱舞,匆忙穿行各楼宇拱门。寂寥无人的夜里,大多己灯熄入睡。唐府里只几处幽幽暗灯,在无人漆黑的夜闪烁着。
那夜中匆忙行走的人,耳听着传来的夜风声,那匆忙的步子渐调快,在某楼宇墙角漆黑处,不小心绊一个门槛,一个不留神没稳住,重重摔倒在了地。她差点叫出声来,又强迫自己忍住。只坐于地面,啮着嘴轻抚足。稍作歇息不疼了,她又连忙爬起身来,往一方向直奔而去。
这个瘦小身影,奔至唐夫人门前。却又突然止步。她似纠结着什么,双手紧紧拧着自个衣角。那紧咬着的唇,快要咬破皮来。她又轻步房门前徘徊,那徘徊不定的步伐,透露出她复杂无比的心。
夜色黑暗,一门之隔。门外的人焦虑不安,而门内的人却不知。屋里灯光暗淡,唐夫人还未就寝。
唐老爷和随从武管事外出多日,这些日子慕奇只来过一回,那夜又是猫唤又是人叫,唐夫人不免担心败露私情,不敢再与慕奇相见,只夜夜独守空房中。这夜阴沉沉浓墨天色,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唐夫人心烦意乱,正欲熄灯就寝。却在此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贴身丫鬟熟悉的低音传来,“夫人,夫人…”
房门外,丫鬟的声一丝的喘,似带了些许的颤音。唐夫人在房内听唤声,预感什么似的,心中莫名一紧,她扭动着肥胖身子,连忙走至房门处,一把拉开了房门,一股凉风吹袭进屋,唐夫人抱紧双臂而望。
只见眼帘中,门前站立自己贴身丫鬟。虽是暗夜沉沉之中,但借着屋内昏淡灯光,也瞧得见她满头大汗。她不停拭着额面的汗珠,脸面现紧张荒乱之色。她那己然湿透的衣裳,裹着单薄瘦小的身子。在夜的凉风吹袭中,隐忍着抖抖瑟瑟。
唐夫人盯视她片刻,又瞧着这神色似不对,她探头探身房门外,小眼精明屋外扫视一圈,冷冷的脸面,低声对她道,“进屋里说。”
丫鬟听话进屋来,她顺手掩房门。这进屋后首要之事,并是贴心取一件外裳,为唐夫人轻轻披。唐夫人至始至终冷面,只站立那里瞧着她。丫鬟似喘了口大气,又抹了一把脸面的汗珠,紧张的心情稳定下来后,这才对唐夫人小声道,“夫人,方才奴婢途径怜儿小姐屋居。在屋外断断续续听见…”她话到此,又打了个梗。那垂着的头微抬眼,余光偷瞟向唐夫人。
“说。”唐夫人见此,以对她多年了解,知她难于启齿。唐夫人面甚严肃,只果断吐出一个字。
那丫鬟察言观色着,暗自鼓起勇气,小心谨慎样道,“奴,奴婢,奴婢途径怜儿小姐屋外,只隐约听见…“丫鬟结巴着,偷瞟着唐夫人,声音恨不能低至尘埃,“怜儿小姐似对桑娘说,说神秘人出没夫人寝房,必是夫人相熟之人,定要查清那人来历…”
丫鬟传达完偷听事,见唐夫人未吱声。心中不由七八下,她偷抬起的眼直望去,发觉唐夫人面色难看,心中害怕着赶紧道,“奴婢不知前因后果,只断续听得这些。奴婢啥也不清楚…因此事关系到夫人,所以及时来告之…”
唐夫人肃面听完,面色现红白一阵。她此时六神无主,心中震惊不已。果然如自己猜想,宋怜这丫头胆大,竟然窥探到一切。那夜在房内听外痛叫,定是宋怜中了慕奇暗器。只以为自己听觉出幻,未料这一切真实存在。这宋怜和桑娘现已怀疑起自己,若是将自己私情查出告之老爷,莫说万贯家财得不到,老爷定也不会饶恕自己。
这唐夫人暗暗心想着,如热锅的蚂蚁难安。又觉这事被贴身丫鬟知晓,自己被窥了隐私般无脸面。虽说这丫鬟知之甚少,也许还未全明白。打小收留跟随自己多年,但也好比又添心腹大患。很久之后,她终勉强静下心来,拿小眼瞥向丫鬟,那目光一抹寒气,重重警言一句,“此事,不许言传!更不可告之老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奴婢不敢…奴婢听夫人的话。”丫鬟只触那寒气之眼,早已是吓得不知所措。只一个劲表忠心道,“奴婢跟随夫人多年,夫人待奴婢恩重如山!这条贱命都是夫人的!”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唐夫人阴冷眼视她,见她道出这话,阴笑着接口道,“你偷听来的事能来告于我,可见你还是有感恩之心…安排你去做件事。此事,定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唐夫人这话出口,不免让人心惊肉跳。
丫鬟听此言,她迷惑之色,小心翼翼抬眼望。只见,唐夫人莫测神色,冲她招了招手。丫鬟狐疑不决着,终是慢慢走过去,壮胆凑近唐夫人。唐夫人不易察觉神色,只唇口附在她耳边,细细对之耳语了一番。那丫鬟听得是,一脸恐惧之色。
“照我说的去做,不许透露半点。若不然,你小命怕是不保!”昏淡灯光下,唐夫人那张面,一副狰狞面目。而唐夫人每一个字,敲打着丫鬟忐忑心。
丫鬟瞪大着双眼,惶惶不安之色。她呆立在原处,仿佛魂不附身。而正在此时,窗外突然一声闷雷,一道闪电扯出亮光。雷雨声伴着闪电,让俩人同时吓傻。那丫鬟更是浑身一颤,腿脚一软跌在地面。
窗外震耳的雷鸣声声,闪电刺目划过道道。狂风暴雨倾临而来,暴雨哗哗啦啦下起,狂风猛烈撞击着窗子。那震动的撞击声,在夜里让人心惊。这风雨雷闪,惊扰了这夜,也惊忧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