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曾经云霓裳一度认为，这般形容下的男人根本不存在，即便是有些挂钩，也难让人真切感受到‘完美’二字。

但此时看到眼前这位男子，她才真正意识到——

男人并非是单纯的容貌给人以冲击力，而是身上所流露出的那种独然气质。

那种独一无二的绝对魅力！

只看一眼，便包保毕生也忘不了，世间再无第二人与之相比。

“没想到这种山坳荒野之中，竟有如此‘仙’人。”

云霓裳心中赞叹。

一时之间，竟忘了基本礼数。

在女人观察他的时候，陈牧也在打量着这位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徒弟母亲。

太年轻了。

太大……咳咳，太漂亮了。

如果不是对方主动说明身份，还真以为是夏小汐的姐妹。

小汐这丫头也真是得，有这么漂亮的娘亲怎么不早点介绍给为师，回来后一定要重重惩罚！

“夫人，请坐。”

陈牧笑容亲和，示意一旁的弟子姜麟倒茶，“我姓陈，单名一个‘牧’字，是神秀门掌门，至今未婚。”

“见过陈掌门。”

云霓裳眸光恢复清明，粉颊难得一红。暗暗自嘲自己身为北域妖后，今日却在一个男人面前失态。

或许是功力不再，导致道心不稳，才会如此。

云霓裳为自己的失态寻找借口。

反正生性傲娇的她是绝不承认自己差点犯花痴的。

“虽然我并不怀疑夫人的身份，但是……为何我从未听小汐说起过她的家人，我们曾经还以为她的家人已经不在了。”

陈牧斟酌着话语，缓缓开口。

“她……她不会提起我的。”

云霓裳神情黯然。

自责、悔恨、羞愧……种种情绪交织于眼眸，凝化为一抹苦涩。

恍惚间，她想起了那个雪夜。

那个哭着喊着，一遍一遍在荒芜雪谷内叫着‘娘亲，我害怕’的女孩，那个被亲人遗弃的孤独女孩……

那时的小汐，才九岁啊。

云霓裳心口作痛。

浓浓愧疚在记忆一端涌现，如潮水般暴涨。

“哦？为何？”

陈牧挑眉。

女人唇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们母女已经很久很久未见面了，她对我……或许是恨吧。”

陈牧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在这座门派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

比如他。

原本好端端的在地球当一名网络作家，享受着悠闲生活。

就因为断更了三个月，收到了读者寄来的刀片，又一不小心滑倒在地，使得拆开的刀片刺进喉咙里……

结果穿越到了这个破地方。

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读者‘赐死’的作者。

你说冤不冤？

你说这找谁说理去？

这不禁让陈牧想起了周树人先生所说的一句名言：长得帅的人，都会莫名奇妙经历一些不可思议的倒霉事。

果然，大佬诚不欺我！

茶水端来了。

得到师父的授意后，姜麟急匆匆退出了屋子，从储物袋中摸出一片板砖。还没出屋呢，熟练的砸在自己头上。

如此‘敬业’的自残方式，也是让云霓裳颇为动容。

“请。”

陈牧举起茶杯。

女人道了声谢，以杯盖轻轻揭去浮沫，就着丰润的樱唇啜饮一口，内心组织着接下来的话语。

原本有很多疑问，但此刻面对这位帅的过分的掌门，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好在陈牧率先打开话题。

“想必刚才我那小徒弟已经跟你说了，小汐现在正在闭关，估计还得四五天吧，那丫头很讨厌别人打扰，如果……”

“陈掌门！”

云霓裳打断对方的话，目光灼灼的盯着对方，索性直接开问。

“我女儿真的在修炼？”

“当然。”

“那你可知，她是身负玄脉之人。”

“知道。”

陈牧点了点头，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

云霓裳秀眉紧蹙。

这与她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女人樱唇微抿，微抬起尖细的下巴：“那我就直说了，当年我女儿自出生后便发现她身负玄脉，此生都无法修行。

我寻遍了世间一切法子，都以失败告终。

你应该也清楚，玄脉之体乃是无解，便是真有大罗金仙来了，也束手无策，所以我想知道……

她怎么可能还能修炼！”

面对女人的疑问，陈牧淡淡一笑：“世间无任何事是绝对的，你又怎能判定……在这个世界外，还没有其他世界呢？

你又如何判定，高人之外，还没有高人呢？”

“可是……”

“你觉得我们都在骗你？”

“当然不是。”

云霓裳摇了摇螓首，苦笑道，“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罢了，如果陈掌门不介意，能否告知，她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修行的？”

“由我。”

“由我？”

女人眨了眨如小扇的睫毛，表示不懂。

陈牧却沉默不言。

他在思索，想着该怎么说一些忽悠人的话语。

至少能唬住人。

良久，陈牧用极富磁性的声音缓缓说道：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极宇四穹，命格由天、由法、由人……

纵然大道唯一，旁道百支歧路，皆难逃秩序规矩。

以往修行，运气入体，以丹田为基，筑之道台，凝炼经脉，成就唯一。

但若损失其一，修行之路便已断绝！

所以我认为，不如摒弃天道法则，以自我为道心，道统，开辟新路……

这便是‘由我之道’！”

陈牧说了很多。

每个字云霓裳听起来都懂，每句话也能听的清楚，但总感觉对方吧啦吧啦说了半天，跟没说无任何区别。

完全听不明白的样子呀。

莫非她这妖后的智商不够用了？

对此陈牧也不多做解释，毕竟他也是胡诌乱语的。

至于对方能不能理解，与他无关。

这就跟几年前某位大佬提出的‘生态化反’一样，你看着每个字也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又完全不懂。

总之很忽悠人。

为避免云霓裳再次追问，陈牧敲了敲桌子，轻唤一声：“小姜。”

“师父。”

姜麟握着板砖进入屋子。

“脱衣服。”

陈牧以命令式的口吻说道。

云霓裳：“？？？”

望着姜麟很老实的解自己的衣带，云霓裳垂下眼帘，面色淡然，只是抓着木椅扶手的玉手，微微紧了几分。

身为妖后，虽然见识颇广，但面对此时情景也是颇不自在。

当然，更多的是疑惑。

不明白聊的好好的，为何突然叫徒弟进来脱衣服。

而且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

很快姜麟便解开了自己的上衣，里面的内衫也一并解开，露出了半身。

原本云霓裳垂目望地，但当她无意识的瞟了一眼后，却顿时愣住了，漂亮的凤目死死盯着对方精壮的后背，呼吸急促。

只见姜麟的后背上，横布着一条大拇指粗的红线。

由凤府穴至阳关！

乍一看，好似分裂开了皮肉，极为恐怖。

“这是——锁脉天阴线！”

云霓裳瞳孔收缩。

锁脉天阴线，乃是天罚之一。

得此绝症者，全身经脉尽锁，根本难以修炼，实打实的废人！

陈牧示意徒弟穿上衣服，笑道：“这家伙跟你女儿差不多，运气不太好，自出生便有了‘锁脉天阴线’。

你也知道，这家伙是个废人，难以修炼。

可现在——”

他递给了姜麟一个眼神。

后者心神领会，虎躯顿时一震，一股磅礴的灵力破涌而出。周身亦是萦绕起了一片白色的透明光圈。

结丹期！

云霓裳微张着红唇，满脸不可思议。

乱了！

这个世界乱了！

完全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

嘭！

在妖后凌乱的间隙，姜麟趁机取出板砖，砸向自己的脑门。

五千零二十块！

加油！依照师父交待的任务，再往脑门上拍四千九百八十块板砖，就可以突破到下一境界了。

嘿嘿！

少年心情愉悦，迫不及待的又拿出一片板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