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是天明,我环顾四周,这里依旧是熟悉的相府,闺阁依旧按照往常布置,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姑娘、你可算醒了。”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转头望去,竟是傅姆,面容与一年前并无变化,只是发上却是多了几根银丝。
“傅姆?”我挣扎着起身,却是浑身无力。
“姑娘好生歇息,千万别动。”傅姆上前将我按住,红着眼叮嘱道,“一年未见,姑娘瘦了许多。”
我虚弱的笑了笑,亦是红了眼眶。
“来,大夫说了,姑娘醒来,要按时喝药。”傅姆将我扶起,用软枕垫着,半身斜靠在床柱上,又将桌旁温好的药替我端来。
我闻着此刻依旧还泛着氤氲的汤药,蹙了蹙眉,闻着便觉十分难受。
“姑娘,良药苦口,主子说了,一定要盯着姑娘按时喝。”傅姆说的头头是道。
“好,我喝。”我端过药碗,长叹一声,忍着苦涩,憋了憋气一饮而尽,方才询道:“傅姆,我阿兄了?”
“今日一早,便被大王召进宫中了,听前面传来消息,主子又被大王拜为相国,昭告天下了。”傅姆回道,语中有欣然之意。
我虚弱的点了点头。
秦王还是那个秦王,大兄还是那个大兄,唯有我……
“姑娘,公子华过来了。”刘管家突然进了屋,传话道。
我心中一颤,竟下意识的躲避,还未及反应,公子华已来到我的榻前。
是啊,他在相府从来都是如此我行我素,已然就是当成了他自己的府邸。
“云姬……”公子华轻轻握住我的手。
管家与傅姆相视一眼,便出了屋。
“公子华。”我平复心绪,望着他笑了笑。
“你的手怎么这样凉?”他双手握紧了我的手,又望向我,眉蹙得更深了一分,“昨日怎会无故昏倒,大夫究竟怎么说的?”
“一路舟车劳顿,不过太累了。”我努力装作无事。
“你啊,总是爱逞强。”他一听,上前刮了刮我的鼻梁,继而戏谑道:“可得养好身子,不然以后怎么生育我们的世子?”
“公子华,你又胡说!”我攥紧了被下的床垫,口上却是呛声回道。
“怎是胡说,等你身子好了,我就去求王兄……”我捂住了他的口。
“你!”公子华瞧着我一怔,随即笑着将我抱在怀里,“怎么,平日里没脸没皮,此刻却害羞了?”
“我……”我动了动唇,终究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泪无声落在了衣襟上,湿了一圈。
“怎么了?”公子华见我不似往常与他斗嘴,转过头来看我,却是见我落泪,当即慌了神,替我抹泪,“小老虎,怎么今日成了泪人了?”
“赢华。”我哭出声来,紧紧抱住了他,“赢华、不要走……”
“云姬。”公子华动容,亦是紧紧回抱住我,轻笑着哄道:“我不走,我们已经回来了,再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分开……”
我紧紧闭上眼,泪又成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