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似是要下雪的样子。
我望着窗外阴暗的天色,心中一片迷蒙。
“姑娘,水满了。”傅姆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一怔,看着湿漉漉的桌面,猛的回神,放下了茶壶。
“姑娘,你当真不去吗?”傅姆试探的声音带着叹息。
我摇了摇头,转过身坐回了榻上。
我去送了又能如何?
总归是改变不了什么了。
何必再故作姿态了。
“公子这一去可是三年。”傅姆又重重叹了一声,“这些天宫中传出消息,大王给了公子三年为期,三年后公子回来便要娶司马家的姑娘了。”
我身子有一瞬的僵硬,缓而平复过来,“他也老大不小了,何必与大王较劲,三年,人这一生能有多少三年蹉跎?”
“姑娘何必嘴硬。”傅姆长叹一声。
我不再说话,紧紧闭上了眼。
我终究是与他不可能了。
何必再浪费三年了?
“好了,将上次的裁剪好的布料置备,我们继续给大兄裁衣,否则日子赶不及了。”我对着傅姆吩咐道,试图逃离这个话题。
“奴这就去准备。”傅姆见我如此,亦不再多言,转身出了闺阁。
我望着桌案上的水渍,皱了皱眉,摇摇头,试图摆脱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是心里却冒出一个声音。
三年。
三年不见。
你真的不去看他一眼吗?
“云姬……”突的,只听见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匆忙转过头,看向门口,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云姬……”又一声急迫的声音传来。
我惊恐的望着门口,却还是没有人。
我吓得有些不能自已,猛抱住了头。
“云姬……”一声比一声急迫的声音,一轮又一轮的入了我的耳,不容忽视,仿若我不回应便永久如此。
我从未如此心慌过,猛得站起身拔腿便跑出了闺阁。
这就是所谓的心魔么?
还是什么?
我捂着耳,一股神秘的力量逼迫着我向外跑去。
“姑娘!”傅姆的呼唤声从远及近,然而我终究是没理会,跑出了相府,翻身上马,便向城墙处奔去。
希望还来得及。
我一路快马疾驰,终究是赶到了城墙处。
“公子人呢?”我眼尖,一眼便瞧见了赢华府中的管家言叔。
“公子……”言叔见到是我,面露惊色,却也是只指了个方向给我,“公子刚出了城不久……”
我翻身下马,匆忙的上了城楼,高耸城楼之上,俯瞰一览无余,我看着一行人正骑行在空旷的草地上。
为首那人,一身白衣铠甲,腰佩长剑,那背影便是我朝思暮想的少年郎,如今,仿若重生回了最意气风发的时刻,他生来便是属于战场的。
或许,在边关,他能忘记在咸阳的一切殇痛,三年再归,脱胎换骨。
在他身旁的一身黑衣铠甲,该是白起吧,有他在公子华身旁,定能护他无虞。
我望着那一行人渐行渐远。
耳中那急迫的呼唤终是停了。
心中默默祈祷。
一切安好,我的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