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里退?”一只手掌从天而降,轻轻拍在田野肩上。
田野吓了一跳,偏头看见是奚苗,装作一副镇定模样:“尿急,打算找个地方……”
奚苗抬手示意打住:“你和艾攸雨去周村12组,走访一下那些村民。”
“行。”
不等田野应答,艾攸雨拉住他的手臂,转身朝着村子走去。
铭记着宗敬慕的叮嘱,两人没走公路上面,而是走的公路两边,由始至终盯着路面,但没发现任何线索。
两人上前一百多米,总算来到村口前方,不约而同停下脚步,聚精会神观察环境。
这里是条三岔路口,前面通往绕城公路,后面正是埋尸现场,左边就是村子入口。
以三岔路口为中心点,无论通往村子里面,还是通往绕城公路,路面都是特别平整,并且铺着许多碎石,通往埋尸现场的公路,从头到尾坑坑洼洼的,明显昭示着一种情况:除了村民会去种地,很少有人走向那边。
两人看了看环境,心领神会的对视一眼,看见村里站着一大群人,似乎正在议论男尸,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汪……”
两人刚刚走进村子,一条大黄狗冲出来,龇牙咧嘴挡住道路,模样真的特别凶恶。
“不用害怕,慢慢后退。”
艾攸雨盯住大黄狗,按住田野的肩膀,蹑手蹑脚往后退去。
这条大黄狗特别凶,就算两人往后退去,同样还是不依不饶,张开嘴巴大声叫唤。
另外两条看家狗,原本趴在自家门前,听到叫声冲了过来,气势汹汹围着两人。
“你们几个狗东西,是不是皮痒找抽?”看见三条恶狗欺负生人,村长不得不出面阻止。
三条恶狗很有灵性,知道是被村长骂了,灰溜溜的离开公路。
“两位警官,真是不好意思,这些畜生不懂事,千万别往心里去。”村长从裤兜掏出香烟,笑眯眯的递给两人。
艾攸雨接过村长的香烟,顺势夹在耳朵上面:“我们过来了解情况,希望村长能起带头作用。”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来,来,来,家里坐。”村长做出请的手势,带着两人走向一栋小楼。
楼外是块水泥地,许多村民站在这里,好像是看稀奇一样,目不转睛望着两人。
“村长,别去你家了,就在这里了解情况。”田野走到人群中间,鬼使神差的停下脚步。
艾攸雨十分谨慎,迅速靠近田野,压低说话音量:“这里太多村民,当心走漏风声。”
田野没有顾虑重重,有意无意提高嗓音:“走漏风声可以打草惊蛇,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千万不要胡来,万一宗队知道了,估计……”
“相信我,没事的。”
“两位警官,坐下说话。”
热情的村民拿来几张凳子,田野接过一张凳子坐下,似笑非笑看了大家一眼,毫不迟疑说起重要话题:“这个地方到三岔路口,估计有五十米距离,如果那边传出响声,相信大家可以听见。最近几天晚上,有没有听见人为的响声?”
有个老头不答反问:“什么是人为的响声?”
“人弄出来的响声,比方说走路开车。”
广大村民想了想,纷纷摇晃脑袋。
“请各位乡亲透露一下,周村12组养了几条看家狗。”
艾攸雨正在做笔录,听到田野的话声,顷刻之间愣住了。
“五条。”
“六条。”
“七条。”
村民真是热情洋溢,接二连三报出数量,弄得当场一片嘈杂。
“安静,安静。”
村长吼了两声,等到大家静下,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是警察办案,大家不要起哄,你们估量一下,共有多少条看家狗,然后认真的告诉警官。”
广大村民又在窃窃私语,过了一会儿有个男孩说道:“周村12组共有六条看家狗。”
田野继续问道:“最近几天晚上,这些看家狗叫过吗?”
广大村民没有及时回答,一时之间你看我我看你,随后相继摇了摇头。
“这是一件凶杀案,希望大家不要儿戏,仔细想想最近几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听到狗叫?”
“没有。”广大村民不再犹豫,异口同声回答一句。
田野挽住村长的手臂,慢慢把他拉到旁边:“你先叫村民回家,我们会逐户调查。”
村长转身走向人群,说出一些唬弄人的话,吓得广大村民掉头就走。
艾攸雨靠近田野,若有所思的说道:“连狗都没有叫唤,证明是熟人作案,但对我们而言,恐怕熟人太多了,摸排起来十分困难。”
“无论多么困难,都要认真调查。”
“两位警官,还要打听什么?”村长倒是挺配合,主动来到两人跟前。
艾攸雨忍不住脱口而出:“周村12组哪些村民有过节?”
村长思考几秒钟,斩钉截铁的说道:“村民之间是有小摩擦,但是并不至于杀人泄愤。对了,两位警官,冒昧的问一句,被弄死那人是谁?”
“不要试图打听案情,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是,是,是,我多嘴,该受批评。”村长马上认错,态度特别诚恳。
田野搂住村长的肩膀:“给你安排两项任务:了解一下12组的村民,尤其是在最近几天,有谁出现反常行为;排除12组所有村民,弄清看家狗眼中的熟人,尤其是有交通工具的熟人,比方说越野车、摩托车、机动三轮。”
“这……这有点难度吧!”
“顺便提醒你一下,最好不要走漏风声,否则对你没有好处。”
田野懒得说废话,给村长敲了个警钟,又把手机号码给他,和艾攸雨一起原路返回。
“这种走访毫无意义。”艾攸雨的话声有点生硬,好像埋怨田野,又像觉得多此一举。
“这话怎么说?”
“我们刚刚发现尸体,根本没有确定尸源,盲目走访周边的村民,那就好比无头苍蝇,顶多只是胡乱碰撞,绝对不起半点作用。”
田野看了看村子里面,脸上露出无奈表情:“希望尸源和周村12组扯上关系,不然会浪费我们许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