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所有警员来到办公大厅,静静围坐在会议桌旁。
宗敬慕和奚苗一起,急急忙忙走进来,看见有人想要起身,摆了摆手示意坐下:“废话不用多说了,抓紧时间谈谈案情。”
奚苗弯腰坐下,打开一份卷宗:“经过大家共同努力,总算确认无脸男尸的身份。兰明华,性别男,现年44周岁,身高一米七,体重六十七公斤,户籍为外省人士,父母早就死了,没有兄弟姐妹,八年以前离异,抚养着一个独生女,由于没有经常接触,父女关系不大融洽。”
“离婚八年了没有再婚?”艾攸雨并不在乎兰明华的婚姻问题,只为没人在乎他的失踪感到奇怪。
“谁知道这些臭男人怎么想的?”
在场所有男警,像是碰一鼻子灰,牢牢闭着各自的嘴巴。
在场所有女警,像是出了一口气,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宗敬慕轻咳两声:“大家严肃一点,好好分析案情。”
“4月4日晚上十一点左右,兰明华在李家坡被人杀害,尸体埋在周村12组的荒地里。经过大家努力调查,已经找出两名凶手,正是林中杰和聂劲腾,可惜两人不是元凶,元凶很有可能是黑三。”
大家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奚苗,等她补充下文。
“根据我们调查得知,黑三是道上的人,除了长期贩毒以外,还会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宗敬慕忍不住插嘴了:“我们首当其冲的任务,正是弄清无脸男尸案。根据调查得知,黑三和兰明华两人,由始至终没有关系,偏偏却要把他杀掉,原因还得从头说起。就在昨天傍晚,我们确认兰明华的身份,在他住所找到一张银行卡,发现卡里有三十万存款,是在一个月前存入卡里,大家觉得有没有蹊跷?”
“一个风里来雨里去的货车司机,排除待货耽误的时间不说,不管他是多么努力,月收入都不可能很高,相信不会超过两万,就算他不吃不喝,至少需要十五个月,才能凑够三十万。”艾攸雨说出心里所想。
“继续。”
“单身在外的货车司机,每个月会有一定收入,不会十五个月才存一次钱。”
艾攸雨的意思不难理解,无论任何一个人,只要每个月有收入,除了自己的开销以外,都会攒下一点钱,但是不会放在住所,毕竟没有安全保障。
“这张存入三十万的银行卡,不是兰明华平时用的银行卡,而是前不久在另外一家银办理。兰明华平时存钱的银行反映,说他每个月会存点钱,通常是三五几千块,从来没有超过一万,据此不难看出一个问题,突然存入的三十万现金,应该是笔不易之财。”
“不是贩毒得到的,就是敲诈得到的。”艾攸雨说出自己的推测。
宗敬慕定了定神,目光扫过大家的脸庞:“大家觉得怎么回事?”
有人说兰明华贩毒,有人说兰明华敲诈,真的很难统一想法。
等到大家讨论几十秒,宗敬慕不再耽误时间:“兰明华的胆量不大,绝对不敢冒险贩毒,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发现聂劲腾运毒,横下心来敲诈他。避免造成毫无必要的麻烦,聂劲腾给过兰明华一点钱,不料接着又被敲诈,迫于无奈只好找到黑三,征询这个老板的意见。既然黑三是道上的人,当然痛恨黑吃黑的事件,干脆也就买凶杀人。避免暴露自己的罪行,黑三提议聂劲腾杀人,起初可能他不愿意,考虑到欠一屁股债,最后还是答应了。”
奚苗补充一句:“聂劲腾杀掉兰明华,却被黑三杀掉了,线索算是完全中断。出乎意料的是,接着宋菲菲遇害了,又把黑三牵涉出来。”
“从我们掌握的情况分析,线索再次指向黑三,可惜经过走访摸排,无法确认他的身份。”
“既然有黑三的联系方式,不如给他打个电话。”不是奚苗做事冲动,而是真的没办法了。
“黑三的手机号码,是污点证人提供的,就算没有任何问题,却也不能试图联系。”
“黑三是个道上的人,我知道他的警惕性很高,但是我们不用联系他,就让夏小丽联系他。”奚苗考虑得很周全,决不轻易暴露身份。
宗敬慕没有表态,站起身来不停走动,几十秒后弯腰坐下:“既然不能确认黑三的身份,就让夏小丽和他联系,追踪一下他的位置。”
“恐怕不行吧!”
田野的话声落下,所有人盯着他,脸上露出诧异表情。
奚苗微微皱起眉头:“为什么不行?”
“可能是我表达错了,不是不行而是没有必要。记得夏小丽亲口说过,当初我跟踪聂劲腾,在酒吧后门被监控拍到,无意之中打草惊蛇,才会让他提前出逃。”
奚苗恍然大悟,忍不住脱口而出:“既然那个地方有监控,黑三就能看见所有情况,那天我们带走夏小丽,应该早已被他发现。”
“之所以夏小丽会招供,不仅知道黑三的手段,并且知道会被怀疑。”
“你说怎么办?”
奚苗说出这句话时,所有人睁大眼睛,明显不信亲耳所闻。
大家待在同一支队,一旦分析案情的时候,无论上级还是下级,为了尽快破获案子,都有自由发言的义务,不过通常情况下,上级的分析更有权威,毕竟经验更加丰富。
办公大厅所有警员,除了宗敬慕以外,全是奚苗的下级,尽管都有发言权,但是没有主导权。
宗敬慕想给黑三打个电话,田野说了一句话,也就打消他的念头,算是影响重要计划。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奚苗征询田野的意思,当然让人感到震惊。
对于大家的反应,田野看得一清二楚,不尴不尬的笑了笑:“这件案子比较复杂,我不知道怎么办,还是请两位领导决定。”
“暂时放下吕婷婷一案,所有人出去走访摸排,务必确认黑三的身份。”
宗敬慕简明扼要交待两句,头也不回走出办公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