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 受降仪式(1 / 1)雪落拂晓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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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早已回到长安,可他依然很焦急,唐晨思这小子竟然还没到长安!明日便是颉利的受降仪式,他这个首功不来,别想成功举办!

李靖在大厅内来回踱步,思考着明日的对策。这时夫人红拂女‘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递给李靖。

李靖一看,大为吃惊,竟然是大哥虬髯客给自己写的信。这么多年,大哥杳无音信,今日怎会给自己寄了一封信?

他打开信封,仔细阅读信的内容,良久,他扶着椅子坐了下来,不知在思考什么?

“夫君,大哥在信里说了什么?”红拂女有点疑惑,丈夫怎么是这个表情,不应该兴奋喜悦吗?

李靖将信递给红拂女,自嘲道:“想不到,盼着大哥有消息了,竟然是这么棘手的事!”

红拂女却突然拍桌而起,对着李靖骂道:“李药师,难道你不想帮大哥这个忙?好,你不帮,我帮!”

李靖连忙解释道:“夫人,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帮忙,可我现在都不知道这个孩子在哪里?”

“药师啊,药师,你可真是一世聪明,一时糊涂!”厅外突然有声而来,来的正是魏征,三人以礼相拜,各自落座。

“玄成兄,你说我一时糊涂?这是为何?”

看着李靖不解的样子,魏征真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说道:“药师,我问你,你的奏折举荐的那个校尉,你可查清他的来历?”

唐晨思,等等,唐承思,李靖万万没想到他的名字,他应该记得那个孩子的名字。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直言真是老糊涂了。

李靖真觉得不妙了,按魏征的意思,皇上已经知道他的存在,而自己呢,则亲手把他送到皇上面前,把他往死路上逼啊!

红拂女这时说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去救他,把他藏在安全的地方,等风头过了,再议!”

魏征泼了冷水,说道:“长孙无忌已经在找他了,恐怕也来不及了!”

这时副将来报,已经找到唐晨思了,尚在长安十里外,天黑前便可进入长安。

“现在知道他身份的,只有寥寥数人,倒不如瞒天过海,只要受降仪式一过,立马把他送回雁门关!”李靖觉得只能如此了,但这也是一记险棋。

魏征同意了这个方案,但他隐隐觉得这次受降仪式绝对不简单。

唐晨思终于进了长安,还是在即将关城门的时候进的,此时已经天黑了,住宿是不可能的,但他有去处。

凭着记忆,他来到一处府宅后门,翻身一跃,便进了宅中。宅中已是漆黑如夜,只有一处地方依旧烛光摇曳。

他摸向这唯一光亮的地方,在窗纸上戳了戳,便看清究竟是谁还在这么努力?

从李靖家回来后的魏征便把自己锁在书房里,任何人都不许打扰他,奏章看不下去,宵夜吃不下去,仅仅是为了想出明日的对策。

这时他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站起身来,仔细聆听着,是哨音,当年太子府的哨音,他不会听错的。是他,他终于来了。

他快步走到门口,颤抖地开门,看着那熟悉的模样,他不禁热泪盈眶,他将唐晨思领进书房,让他转转圈,好让他仔细看看。

“高了,瘦了,黑了!”魏征抹去不停倾泄的泪水,哽咽道。

唐晨思看着眼前昔日的老师,他还是那么瘦,还是不会享受自己。他也落泪了,随后双膝跪下,重重地嗑了一头,就像当初他向这位名满天下的老师行大礼拜师。

魏征扶起唐晨思,拉着他坐在榻上,询问这些年的经历。唐晨思说得全是美好的经历,可却瞒不了魏征,这孩子从小就不想让人担心,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魏征摸了摸唐晨思的头,询问道:“孩子,你为何要回长安?难道你不知道有很多人要杀你吗?”

“我知道,那些人想要杀我,还早两万年呢!”唐晨思伸出双指,闭上一只眼,一副滑稽样。

魏征被逗笑了,这个孩子简直跟他老子一个样:处变不惊,太过自信!

“明日的受降仪式,你想怎么办?一旦你的身份被揭穿,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魏征不是危言耸听,大唐有太多的人不希望唐家再次死灰复燃。

可唐晨思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询问魏征有多少人知道他的身份?魏征告诉他几个人的名字,好家伙,都是一群惹不起的人。

“我这次回来并不是要参加受降仪式!”唐晨思根本没打算参加这场受降仪式,而是另有目的。

魏征询问何事,唐晨思却眼神躲闪,随口敷衍了几句。心细如发的魏征顿时有了个不好的想法,难不成这孩子想要?

唐晨思与魏征寒睻了几句,拒绝了魏征留下歇息的请求,翻墙出了魏府,消失在长安城的夜色中。

当魏征火急火燎地赶往李靖家叙说他的猜测时,李靖夫妇俩都震惊了。

“你说,这孩子要在受降仪式上刺杀皇上?”李靖怎么想也想不通,这孩子来长安就是为了送死?

魏征也觉得不太可能,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请求李靖必须加强明天的守卫,确保受降仪式安全顺利。

待魏征走后,红拂女感慨道:“这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李靖不断地安慰,心里不知道呢在想什么。

军营今天全员动起来了,他们既要参加受降仪式,又要接受天子检阅,这是多么大的荣耀,一时间气氛热情高涨,但总有人偏偏要破坏这个气氛。

“听说,这次获得首功的,居然是雁门关一个小小的校尉!”

“是啊,不就是献了一张城防图吗?还首功?元帅未免托大了吧?”

砰砰砰三声,三人的脑袋顿时被敲了一顿。程咬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骂道:“你们三个不成器的东西,受降仪式快要开始了,还不做好准备?”

三人连忙领命,逃也似地离开程咬金。程咬金对身边的副将感慨道:“怀玉,罗通,处默,真不让我们操心啊!”

这时,李靖到得军营,程咬金前去迎接,并询问唐晨思是否已经来了?李靖给出的消息:多说无益,速速准备,加强守卫。

大安宫,李世民一大早就带着后宫诸妃及皇子公主前来觐见李渊,可李渊没有一点好脸色给他。

“父皇,今日乃是突厥对我大唐的受降仪式,还请父皇移驾朱雀门接受颉利的献降!”按照礼制,应该由他这个正统皇上接受献降,可李世民为了尽孝,不顾群臣的反对,让李渊来接受献降。

“不去!”李渊耸拉着脑袋,斜躺在榻上,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任你说出花来,你老子也不去。

李世民真没辙了,从昨日到现在,好说好歹,李渊依旧是油盐不进。身后的长孙皇后眼看受降仪式即将开始,正想上前劝诫。内侍来报,红拂女求见。

李渊应准,红拂女是他干女儿,比他亲儿子还亲。儿子面子不能给,但女儿的面子一定要给。

红拂女也在受邀之列,可今日她并没有穿一品夫人的正装,而是依旧的侠女风格。她拜见李世民等人,便风风火火地走近李渊榻前,先是一拜,然后亲切地叫了一声干爹。

李渊大笑,戏说道:“你这丫头,平时不来我宫中,怎么今日就来了呢?”榻下的李世民听得很不舒服,他的确下令不准任何人探视李渊,如果没有他的命令。

“干爹,这回我来,是来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好消息的!”红拂女早就与魏征李靖商量好了,干脆开诚布公。

李渊询问是什么好消息,红拂女便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他。此刻大安宫所有人都知道了。

李渊立马从榻上坐起来,抓住红拂女的手,心情有点激动,问道:“你说的是真的,那孩子还活着?”

红拂女点了点头,李渊热泪盈眶,一屁股坐在榻上,呢喃道:“老哥哥啊,老哥哥,我李渊对不起你啊!幸好上天怜悯,唐家还有后!”

李世民万万没想到,红拂女竟然会来这么一招。其实长孙无忌早与他谋划好,受降仪式一过,便将他秘密处死,以绝后患。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太上皇绝对不可能让自己杀了他;还有自己的皇后,她会千方百计地护着他。

身后的长孙皇后听到唐晨思还在人世,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当年的临终之托,他牵着她的手,请求她无论如何要护他孩子周全,她含着泪答应了,可也含着泪食言了。如今他还在人世,对她来说,不是莫大的好消息吗?但自己的丈夫呢,当年的命令同样可以下达。

李渊稳定情绪,走到李世民面前,对他说道:“我不管他会不会刺杀你,你要是敢动他,你我再父子之情!”威胁的眼神让李世民有些不寒而栗,无奈之下只能答应。

李渊同意去了朱雀门,李世民松了一口气,察看四周,却发现长乐有些失神,便问道:“丽质啊,可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丽质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有些失礼,有些慌乱。李世民并不在意,只是叮嘱她跟着他前往朱雀门。

朱雀门已经是人声鼎沸,广场上尽是大唐参加突厥战役挑选出来的精锐,此刻他们军心高涨,随时等待当今天子的检阅。

而另一边则是愁云惨淡,颉利可汗被两个小将盯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胆战心惊。再过一刻,他即将上台向昔日的老对手李渊献上降表,昔日的草原雄鹰成了长安落地鸡。

李靖站在朱雀门上,察看着下方的一举一动,希望能找到唐晨思的踪迹。可下面已经是万人空巷,哪里找得到他?

这时内侍通报:太上皇驾到,皇上驾到!几乎朱雀门所有人都行君臣之礼,迎接他们的到来。

李渊走上朱雀门,看着这大唐精锐和失魂落魄的颉利,有些感慨。当年的耻辱仍然在他心头萦绕,如今已经雪耻,但主角不是他,而是身边的好儿子,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心酸。

待李世民给李靖递过眼色后,李靖便宣布道:“突厥受降仪式正式开始,请突厥可汗颉利向大唐大皇帝献上降表!”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一步一步走上朱雀门的老人,有的同情,有的愤懑,有的感慨,一代枭雄的生涯就此结束。

颉利双手捧着薄如蝉翼的降表,却如千斤重压垮了他最后一点尊严。他后悔武德九年为何不直破长安;他后悔听信阿史那晴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他更后悔的是他被捉的那一刻应当一刀了之,而不是任凭欺辱。

可现在他连自裁的机会都没有了,他只能一步一步地踏上朱雀门的台阶,当他的目光与李渊对视时,他没有了以前的骄傲恣意,有的只有落寞;李渊又何尝不是呢,孤家寡人的滋味何尝好受?

颉利单膝下跪,双手捧着降表,宣布道:“罪臣颉利向大唐大皇帝乞降!”

李渊接受了颉利的降表,将它举在手中,对着朱雀门广场宣布道:“朕接受突厥的投降!”

这一刻所有的大唐子民终于站起来,从武德九年开始,他们一直被突厥人压得喘不过气来,现在突厥已经灭国,大唐终于扬眉吐气了。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不停地欢呼,伫立在朱雀门广场的众将士们更是高呼万岁。

朱雀门上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当中,只有李靖和魏征一脸担忧,唐晨思究竟在哪里?

唐晨思自从离开魏府后,便不断地在长安城各处穿梭,为的是摆脱背后的尾巴,他想不通的是跟踪他的究竟是谁?

估摸着时间,唐晨思猜测受降仪式大概举行了大半,现在所有人的目光应该都聚集在那里。

长安城的南区,这里历来是穷苦人的居住区,不仅脏乱,臭气冲天,而且饿蜉遍地。这让唐晨思感慨: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

走到一处茅屋,唐晨思敲了敲门,开门的却是一个还不到几岁的男孩,男孩不是一般地瘦,长期营养不良,导致他的身材很矮小。但他的声音很好听,有点小绵羊的感觉。

“大哥哥,你找谁?”小男孩看着眼前的唐晨思,好像并无防备之心。

唐晨思蹲下身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询问他爷爷在吗?

小男孩快速跑回屋里,喊了一声爷爷,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人出来了。

那老人一看来者,顿时傻了眼,一个不稳,就要倒下去,却被唐晨思扶住了。他哭了,不停地念道:“小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唐晨思也受不住了,声音沙哑道:“我回来了,你受苦了,老管家!”

老人将小男孩安置在外面,关上门,与唐晨思叙旧。

唐晨思看着当年意气风发的老管家如今成了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感慨命运的不公与岁月的无情。

“少爷,别为我伤心,我还没老呢!”老管家看着自家少爷为自己流泪,哪里不感动。

唐晨思询问近日可好?老管家直言都好,但近日却发现这里多了些陌生人。

老管家将异样一五一十地告诉唐晨思,唐晨思心生警惕,说道:“难道是冲着承道来的?”

老管家不敢断言,但心生预感,那些人恐怕真是冲他来的。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竟是“爷爷”的呼救声。

“承道!”唐晨思与老管家不约而同地站起,奔向门外。

门外一群身着紫衣的家伙正等着唐晨思和老管家,可怜的小承道被其中一人踩在地上。

“唐承思,我们又见面了!”为首的已经等待唐晨思多时了。

“原来是你!”唐晨思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他,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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