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日强健的身躯往前一挡,小将“砰”一声扑在赤日胸口。
“啊!我的鼻子!赤日,你成心的是不是?”小将捂着鼻子大叫,然后泫然欲泣的看向君不忧:“王爷,末将好痛!”
在场众人都是在战场上杀过人舔过血的大老爷们儿,闻言齐齐打了个冷噤,鸡皮疙瘩掉一地,几欲呕吐。
边上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哈哈笑道:“铁副尉,你怎的越发娘气了?”
话音落,众人哄一声大笑起来,不过这笑声,倒也不是嘲笑,仅是调侃而已。
他们都知晓,铁副尉是如何从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的。
铁副尉名叫铁头,父姓铁,从前也是个不怕死的兵,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做了副尉,虽说只是个从九品的小官,但也不错了,只是后来中了敌人的毒,那毒也不知是何物,中毒者不会死亡,也不会出现任何不适,就是会越来越……娘!
就像铁副尉这样!
军医束手无策,王爷惜下,找了许多名医仍无可奈何,如今,铁副尉的情况竟是越发严重了!唉!
铁头朝众人“哼”了一声,再次看向君不忧,娇嗔:“王爷……”
他其实也不想这样,他想控制自己的,可是不知为何,这“娘病”竟然比从前没有女人的日子还难克制!
何况王爷如此天姿绝色,他……他……他忍不住!
君不忧面色冷冽,眸底一闪杀意,又很快掩去,迈步离开:“下去歇着!”
赤日心惊胆战的跟在王爷身后,他知晓王爷的性子,生人勿近,不近女色,男色更不近,若不是知晓铁副尉是中了毒,换了旁人,敢这么“勾引”王爷,早就死了八百遍了。
进了主帐,赤日终是忍不住开口:“王爷,您今日……”
君不忧知道赤日要问什么,打断他的话,“不必过问。”
“是。”赤日闻言,神色竟再也无探究之意,可见他对眼前这位主子的忠心。
末了,君不忧再次开口:“皓月可回过?”
“未。”
回答的人却不是赤日,而是隐在暗处看不见身影的一道声音,简短干练。
赤日再次开口:“王爷,皓月已离开数月,却还未有消息传来,铁副尉情况愈发严重,若是他们将这毒药大量用于军中,岂不是……”
君不忧抬了抬手,赤日不再多言,自从铁副尉中毒以来,皓月被王爷派出去寻找名医解药,却一直未果。
若是迟迟找不到解药,以后军中再有人中毒,他不敢想象众多将士若陆续变成铁副尉那样该是个什么光景!
“再等等吧。”君不忧语气含冰。
夜里,主帐里就剩下君不忧一人,他再次想到白天里见到的那个女子,可以肯定她不会是敌国奸细,因为奸细只有越普通越好,也不会一来就暴露自己会武的事实。
而那女子,从打扮上来看,就无法隐藏。
只是,她那套腿法……他颇有兴趣!
……
另一边,一身黑衣黑裤,手持长剑,面色冷冽的皓月风尘仆仆的回到富云镇,他找了数月,终于找到一名赤脚大夫,解毒有望,便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复命。
却在富云镇歇脚的时候听到了百姓的议论。
“那宋大夫的医术当真了得,说是神医也不为过,我娘的顽疾,镇上所有的大夫都说治不好,宋大夫一出手,没一个礼拜就痊愈了!”隔壁桌的一个青年,兴高采烈的吃着花生米,和身旁的好友高谈阔论。
“当真?你没诓我?”一青年眼睛一亮,急忙问道。
“不信你问吴通叔,吴叔就在宋大夫旁卖药材,亲眼所见!”
另一个年纪偏大,沉稳的中年人正是吴通,他因为宋辞忧的关系,卖完了家中存货,有了进项,这才能来酒楼打牙祭!
“自然是真的,宋大夫开方,我卖药,也多亏了他,我的药材才能这么快卖完,请你们出来喝酒,只是这两日宋大夫说要什么双休,便没出诊。”
“原来如此,那等宋大夫出诊,劳烦吴叔告知小侄一声,我想请他给我娘也看看。”青年道。
“没问题。”
……
皓月将三人的谈论一字不漏的听进耳朵,心中却盘算着把宋大夫也请到军营去,多一名大夫多一分希望,单靠眼前这位赤脚大夫恐怕不行。
不过,这宋大夫这么厉害,以前怎么籍籍无名呢?
慎重起见,他还是想问清楚,便起身朝三人走去。
“请问,几位口中的宋大夫,当真医术了得?”
皓月是君不忧的下属,常年刀剑相伴,身上自有一股杀伐之气,三人都是平头百姓,乍一见,都吓了一跳。
吴通年长,见识多些,虽然有些怵,但一想自己和这人素不相识,不必害怕,便出声道:“没错,宋大夫的确医术不凡,你问……”
“那以前怎么没有听过?”皓月再问。
“壮士有所不知,宋大夫并非富云镇人,他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他在这出诊就是为了赚银子回家。”
“宋大夫现在何处?”
吴通想了一下,隐约记得宋大夫说过他的住址,但他不确定这人是善是恶,万一是找宋大夫麻烦的,那他岂不是不能靠宋大夫卖药材了?
皓月看出吴通的犹豫,也知道他为何顾虑,“放心,我找宋大夫只为治病。”
闻言,吴通放下心,把宋辞忧住的客栈名字告诉了皓月,还好心的给他描述了一下宋大夫的打扮。
得知要去找另一名大夫,先前跟在皓月身边的白胡子老头钱大夫不乐意了。
“年轻人,老夫说了老夫能解毒,你怎的还要找其他大夫?你这是不信任老夫?”
钱富也是因为在其他地方行医小有名气,故而被皓月找上门的,但也不知道皓月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家丁,找他怕是为主子治病。
另一方面,皓月承诺了若治好病,予以重金,他之所以排斥其他大夫,也是怕被分了功劳而已。
皓月闻言,眯着眸子睨他一眼,冷冽的精光让钱大夫后背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