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啊!!都给我滚出去!!!”
芳柳院里爆发出一道极度愤怒加惊恐的声音!!
下人们战战兢兢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
太可怕了!
实在是太可怕了!!
二夫人不知中了什么邪,竟一夜之间苍老了二三十岁!!
才三十五六的年纪,皮肤松弛得像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妪!!
乌黑有光泽的头发里,若隐若现丝丝银霜,脸条条皱纹,折折叠叠,手的皮肤犹如鱼鳞一般,丑陋不堪!!
看到镜中的老妇人,柳茄当即就吓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得知自己一夜之间变成了这样,巨大的惊恐让她几欲疯魔!!
“都给我滚!滚啊!!”
屋子里遍地都是她砸碎的花瓶器皿,瓷片飞溅刮破了小厮的脸,却无一人敢叫疼!!
就在刚才,昨日才被赏了耳光的那名丫鬟,因为被夫人的样子吓到,惊叫出声,被夫人命人拖下去活活打死!!
紫烟跪在最前面,斗胆道:“请夫人息怒,当务之急是找大夫来看诊,夫人一定是中毒了,否则不可能一夜之间变成这样,解了毒一定会好的。”
一句话点醒了暴怒中的柳茄,她惊恐的道:“对!对!解毒,一定要解毒,不能让老爷看到我这副模样,快去,把所有的大夫都找来!快去啊!”
“是是,夫人,先前奴婢就叫人去找大夫了,现下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只要夫人允许,奴婢便让他们依次进来给夫人看诊。”
“叫他们进来!”
屏退左右,房间里只留了紫烟一人,她把安阳城无论大小老少,所有大夫都强行请了来。
“现在请各位大夫挨个进去给夫人看诊,在此之前,我提醒各位一句,进去之后,若是不想死,就不要发出任何惊叫的声音,无论能否治病,走出卢府的大门,就当作今日没有来过,各位,可听明白我的意思??”
众大夫本就因为被强行带来十分不满,可这里是卢府,他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现在听到这番警告,心里都十分忐忑。
不知这位卢二夫人是得了什么怪病,请了这么多大夫,还要大家守口如瓶,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只怕性命不保啊!
“我等听明白了!”
紫烟满意的点点头,随即指着站在第一位的大夫道:“这位老大夫先请。”
若是宋辞忧在这,一定能认出来,这位就是当初与她一同进军营给铁头解毒的大夫钱富。
他是个江湖游医,四处游历,替人看病,这几日正好来到安阳城。
被点到名,他整了整衣裳,随紫烟走进房间。
看到柳茄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反应,紫烟以为是自己的提醒有效果,心下满意。
其实在钱富眼中,这就是一位正常的六十岁的老夫人,没什么可怕的。因为他压根不知道眼前这位夫人还不到四十。
“老夫人,我是一名游医,鄙姓钱,还请老夫人与我说一说病症。”
钱富进门时的反应让柳茄看到了希望,见到自己这副模样都没有惊慌失措,或许是有些本事的。
可他一开口,竟然称自己为老夫人,这不是说明在他眼中,自己就是一位老妇人吗!
她脸色瞬间巨变!
“放肆!!!”
钱富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茫然的看向翠柳。
紫烟生怕柳茄再次暴怒,急忙解释着:“钱大夫,我家夫人今年方才三十五岁,昨天夜里突发怪病,竟一夜之间变成这番,还请大夫仔细为夫人诊脉!”
钱富听完,心里“咚”的一声!!
“夫人恕罪,是我眼拙,我即刻为夫人诊脉!”
紫烟给柳茄的手腕垫一方丝帕,钱富这才开始诊脉。
足足半刻钟过去了,钱富依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翠柳忍不住提醒:“钱大夫,我可从未见过诊脉要诊如此长的时间。”
钱富皱了皱眉,不是他想诊那么久,而是他根本诊不出来。
他虽然面色淡定,可心里早已慌得一批!
“如何?”
柳茄阴冷的声音响起,钱富生生打了个激灵。
“回……回夫人,恕我医术不精,实在诊不出夫人到底中了何毒,还是让其他大夫看看再说吧。”
后面人还多,柳茄暂且没有开罪他,耐着性子唤下一个。
十多个大夫,其中大部分都是安阳城本地的人,自然是知道柳茄的,如今乍一看到她苍老成这样,尽管有紫烟的事先提醒,还是被吓得不轻!
全都诊了一遍,愣是没有人能够诊出她到底患了什么病,或者中了什么毒!
“一群废物!!都给我拖下去杀了!!”柳茄已经失去了理智!
“啊!二夫人饶命啊!小人家中还有老下有小,不能死啊!”
“饶命啊!饶了我们吧!”
柳茄对他们的求饶声充耳不闻,“解了本夫人的毒,或者死,你们自己选一个!”
“这…………”
所有人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今日会命丧于此,他们今日就不应该出门,不!他们就不应该学医术!
紫烟跪地:“夫人息怒,现在杀了这些人也无济于事,不如我们派人去别的地方寻访名医,一定会找到医术高超的大夫给夫人解毒的。”
钱富在一旁听着,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想到了去年遇到的那位年轻的女大夫。
自从按照她给的方子吃药,他现在身体健朗得很,一点毛病都没有。
若是那位姑娘在,或许能瞧出这位夫人的病症。
为了活命,他只好提一提了!
宋姑娘啊宋姑娘,你可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医术那么高明,一定能解毒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夫人,若是要去外地找大夫,我倒是认识一位大夫,医术非常高明,夫人可以派人去将她找来一试。”
柳茄仿佛看到了希望,眼珠子亮了起来:“他叫什么名字?人在何处?”
“她姓宋,叫……叫……宋……”宋什么来着?钱富想了一会儿……
“对了叫宋辞忧,她在富云镇,离安阳城不远,是一位年轻女子,但医术……”
“哼!”
话还未完,钱富便听到一声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