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吵闹声,独孤兰他们走出了扶贫办一看。原来在门外大树下,已有十多人正在那里聚着。其中一位老板模样的男子,正在发火的吼叫着。其他人有的静观,有的怒目圆睁,有的视而不见,还有的与他对着干。
独孤兰从这些人的言行举止和衣着判断,可能是来投标的各家公司。走上前,听到怒吼男道,“各家有各家的目的,你管我家干嘛?我家就是要来投这标。”
“受人所托,好言跟你说,这人怎么就想不明白其中道理。”
“那是什么道理,自由投标,关你家什么事了。”
“不识好歹,你会吃苦头的、”
“老子怕过谁,堂堂正正中的标,谁敢来惹我,惹毛了我,谁也不好过。”
看着那男子越说越激动,怕事态无法控制,独孤兰与劳主任赶紧上前,把那男子请进了扶贫办。让他坐下喝杯茶水,冷静冷静再说。独孤兰边请茶边向该男子问起话:
“老板贵姓?”
“免贵姓唐。”
“今天是来投标水电项目的吧?”
“正是。”
“那家公司?”
“省建筑第十施工公司。”
“刚才生的什么气了?”
“领导,你们有所不知,刚才有人对我讲,给我二千元补路费,让我们退出投标,或者参加的话,就以陪的角式出现。”
“还有这种情况?”
“投标工程这一形式一出现,我们行业内暗地里就流行这种情况。如果你公司志在必得,又不要造成公司之间相互伤害,都会暗地里私自协商好的。补给对方公司多少,让其退出或陪投标。”
“真是隔行如隔山。”
“还有更厉害的,注册了多家公司,都报进一个项目里,这样这几家公司不管那家中,其实都是他的。”
“真是无奸不商。这么说老板刚才生气好像不互合你们的潜规则哦。”
“只是潜规则还好,刚才他妈的不只给的钱少,还威胁我,如果不放手,万标,我公司是无法在这里开展工作的。”
“有这种情况?是什么人?”
“那人只说是受其它公司所托,应该就是其它四家公司的那一家。”
独孤兰听到这里,看了看劳主任问道,“这种情况下,是否还正常进行投标工作?”
“我这就去问问投标中心的主任,你陪老板再喝一下茶。”
“好的。等你消息。”
劳主任转身急走出了办公室,那赶路的样子就像一阵劲风,呼的一声不见了踪影。
独孤兰他们还没喝完茶杯里的茶水,劳主任已回来了。独孤兰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劳主任,等他发话。但是闷热的天气,让劳主任大汗淋漓,他不管别的先喝下茶水再说。
“已与招标中心主任交流过,他说至目前没有收到任何情况的举报。可以继续进行招标活动。”
“这位老板所说的……”
“他在这里说的,招标主任说不算,只有他们招标中心收到书面举报材料的才算,才能中止招标活动。”
独孤兰看了看劳主任,再看看坐在对面的老板。只见他这时反而沉静下来,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只见他放下手中的杯了,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
“我公司退出这个工程的招标。感谢二位领导的茶水。”
“老板客气了,人都来了,怎么就退出了招标呢?”
“参加也不一定能中标的。”
“只要老板有实力,应该会中标的。”
“算我这次失败,但小失败比大失败好。”
“为什么这个小的工程,真想不到会有这些事情出现。”
老板起身愤愤的离去,包不住带着失望和遗憾的气息从身上飘出。这时另一位老板匆匆地走了进来,失望的眼神溢于眼窗,用并不柔和的语气道:
“三位领导,我公司也不参与这个项目的招标了。”
“啊!这是为何?”
“没有什么为何,就是不想做这个小小的工程了。”
“工程虽然小,但是可能会有长期较高利润的收入,难道你们公司就不考虑考虑?”
“钱对谁来说,都很喜欢,但我们坚持‘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真理。”
门外又有几家公司进来辞别而去,劳主任一脸的无奈。独孤兰看这形势,起身的同时,对劳主任道,咱们现在就上二楼,把情况向罗书记汇报,看下一下怎么走。劳主任想了想道:
“还是不用惊动罗书记吧,就这么点小事。”
“我认为事态严重啊,这么多家公司退出招标。是个异常情况。”
“是否就报告给主管副镇长?让他决定接下来的工作?”
“也可以,不过我刚才说急了。先与招标中心主任商量后再上报镇领导。这样程序上更合理合规。”
“行,咱们一起找他。”
独孤兰二人一起走到后楼,就在镇的大会议厅里,招标中心的两个人,正在忙碌着,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敞开着上衣,因为会议厅太热,他油光满脸还挂着点点汗水。手里拿着话筒在试音的同时,还在指挥着一个年青人,正调试投影机、音响和打印资料。独孤兰两人走到了中年男人身边,劳主任对他道,
“钱主任,刚才有几家公司已退出招标,出现异常情况,是否向镇领导报告一下?”
“现在还有几家公司要参加招标的?”
“只有两家了。其他五家都走了。”
“两家公司以上参加招标,是互合招标规定,可以继续开展招标。”
“问题是出现现场退出的情况,这退出得很异常,我认为有必要向镇领导汇报。”独孤兰插嘴道。
钱主任转过头来,白了独孤兰一眼。然后又低头默默的试着话筒,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里的话筒,对劳主任和独孤兰道:
“既然这么说,那就算了,重新挂网上招标。异常情况你们去跟镇领导汇报就行。”
“你作为主要负责这方面工作的主任,应该一起去汇报。”
“我只负责招投标工作,没负责监督监察这方面的。领导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一句话把事推得远远远的。
独孤兰与劳主任两人,只好走到前面办公楼,上二楼找主管副镇长汇报情况去。
“副镇长,今天是准备招标林樟村水电项目的,但是早上出现了情况,现在找你汇报一下。”
“什么情况了?镇里招标几乎每个月都会进行几次,这专门汇报还是头一回。说吧,什么情况?”
“事情是这样,本来报名参加招标的公司共七家,因发生争吵,五家公司退出招标。”
“退就退,还有三家参加,也还是互合开标规定的。”
“问题是有老板到了扶贫办,说在大树下等开标时,有人上前买他们退出不成,就威胁他们。”
“有这种事?马上让钱主任停了今天的招标会。”
“他已答应不招标了。”
“那就对了,还是他有政治头脑。”
从副镇长办公室出来,独孤兰边走边想,没想到好事多磨,招标工作竟然停下了。更没想到,钱主任在自己和劳主任的说服下,才不情愿的停下了招标会,竟然还得到领导表扬。更没想到,建筑公司还有这么多的内幕。在回林樟村的路上,独孤兰对柯克强道:
“七家公司,看注册地址是外地的,法人代表也是外地的。到低是那一个公司有这么大的能耐敢吓退其它公司?”
“一时真搞不懂是那一家公司还是个人行为。”
“最后没退出的三家公司有最大嫌疑。”
“也不一定,你住大机关,一定想不破社会的复杂门道的。”
“确是复杂,福尔摩斯也难破的案。”
在车上聊着不觉到了村口,远远见一群工人模样的人,聚在詹英家的门口,不知因为何事正在吵架。独孤兰赶紧停好车,快步走向詹英的家门口。柯克强则爱理不理的,慢慢踱着方步跟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