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动老人们,看来只有用“血脉”关系才能说动他们。想罢独孤兰对几位老人道:
“林樟村都是同祖同宗,五百年前是一家,有的还没走出五服的范围呢。”
“是啊,都是同一个祖宗来这里创业的。”
“听说是来自北方的常阳村。”
“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各人都有些不同的性格。老人组作为村里的公益组织,应该担当起帮助村政解决一些事情,特别是行政手段无法解决好的事,这样老人组在村里的地位才会越来越高。”
“有的有的,我们老人组一直帮着村政。也帮着村里作公益事务,如协调料理后事、救困等。”
“这些做得好。但是我认为,柯印春这一家子,五百年前是你们同一家,不管他过去作了而什么,现在他家出现了不孝子孙,对林樟村的名声有损吧。柯印春老两口,老来无依无靠。对林樟村柯姓也有影响吧。”
“独孤书记说的是有道理,但是此人过去做过的事,着实令人气愤。”
“老人家,佛家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事情过去那么久,现在他两老受到好几年的不孝子惩罚。我看应该够了。”
“提起柯印春以前做过的事,真想把他埋了。”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好心会有好报的。这样吧,明天我和你们几位,一起到前面市集里,找柯印春小儿子说理去。”
“还要我们上门啊,不去不去。”
“就当我带你们出村去玩,别天天窝在村里。”
“这也是个不错的事哦,那行吧。”
好难说服的一件事,终于把老人组说服了。走出老祠堂又到了柯印拐的工地。运输车正好拉来一大车的砖头,工人们在搬下车。见独孤兰来了,队长停下手头工作,把嘴头上只余一点火的烟头吐在地上,走过来道:
“独孤书记,那郑胜英的猪舍能不能先建设?能的话这就再拉砖头,直接送过去,明天可以动工建设。”
“这事我还得再问一下土地主人万秀金。不知道地上还有什么作物要收的。”
“好的,尽快,我等你消息。”
“我这就打个电话找万秀金。喂,你好!是万秀金同志吗?我是独孤兰。”
“独孤书记你好!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工程队想先把猪舍建设起来,你看能不能就明天把地方腾出来?”
“地上现在种的是甘薯,这就去采收。应该明天可以让出来建设。”
“先谢谢你了。那就这样说定了,我这里让工程队把砖头拉去地头。”
“独孤书记不用客气,我挂电话干活去了,拜拜。”放下电话,独孤兰对工程队长道:
“队长,那边妥了,这就可以先拉砖头到地头去。明天开工。”
“那行,就这一车的砖头先拉到那边去,应该刚好够用。大伙停下,司机你开车跟着独孤书记去那边,把砖头倒那边去。”
“好的。”司机答应一声,启动运输车,跟着独孤兰向下樟村的田地里开去。司机在驾驶室里,与独孤兰交谈了起来:
“独孤书记是那里派来的?”
“北周市。”
“哦,看来北周市多出好书记。”
“这话怎么讲?”
“县里的原副书记就是一个例子。”
“他不是被调离了芹花县,还是好书记?”独孤兰故意反问。
“我虽然是个小小老百姓,却接触过他,真是好书记,可惜了。可能是常说的‘木秀于林风必推之’的道理吧。”
“小心、小心,前面是小机耕路,车子可能进不了。”独孤兰看到前面道路的情况,紧张的提醒司机,打断了司机的思路。
“没事的,这时候地里干,就是一则轮胎压在农地里,也可以过去的。”
“这不就会压坏庄稼了。”
“会压坏点,没多少的。不把车开进去,这些砖头人力搬运太费时费工钱了。”
运输车在强烈颠簸中加大马力前进。车子慢慢向前爬行,身后拖着长长的黑烟,留下了长长的辙。独孤兰紧张的一手抓住把手,一手扶住凳子,眼睛专注的观察着前面和两则的情况。这时听到车身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独孤兰赶紧让司机停车。很快一位农民来到车前,一脸气愤的质问压坏庄稼,再也不让运输车前进。独孤兰跳下车,与农民交谈起来,向他说明运输车开进地里的原因:
“送砖头到万秀金的地里,机耕路太小,压了一点庄稼。目前车子就差几十米,让开进去吧。”
“不行,这一路压坏了多少庄稼,你都看明白了,还想再毁坏前面的庄稼。”
“这点庄稼算什么,别太小气了。”司机一急说出这话。
“你大方,你负责么。压坏了这一大片,还说一点点。不能开进了,赶紧赔偿,不赔偿饶不了你。”
“司机心急,大叔别在意。不然这么办,这几十米再让车开进去,压坏多少甘薯我独孤兰掏腰包赔你就是了。”
“我不是叫你书记赔,是要万秀金赔。她是砖头主人,她赔偿才对头。”
独孤兰心中不免发出长叹,相煎何太急啊。乡村里就是有一些势利眼的人,对贫困户更是瞧不起,婆婆妈妈小事也会当大事,搞得贫困户抬不起头。这位大叔又在有意无意的使用惯性动作了。
“这工程不是万秀金的,是扶贫的一个项目。”
“那就由公家出钱赔偿。”
“公款都是预算定的,还不足工程投入。差额还找山上金山寺慈善基金补足。赔偿多少我个人出就是了。”
“既然独孤书记这么说,赔偿就算了。你们开进去吧。”村民的处事就是那么怪,只要认定你是好人,怎么说都行,很是豪爽。接着指着司机道,
“要不是看在独孤书记的面份上,今天非让你大破一笔不可。”
“谢谢了,再来支烟。”独孤兰递上香烟。三个人就在地里头高兴的吸上几口后再开工。
运输车艰难的再前进几十米,终于到达目的地。一拉缷货控制器,整车子的砖头哗啦啦的倒在了地上。司机自己开着车子离开了。独孤兰则查看被压的甘薯情况。确实是一条线几十棵甘薯压烂了。独孤兰再次递上香烟道:
“大叔,我看这些压坏的甘薯就挖起来卖给我,空地马上再补种上。”
“独孤书记如果喜欢吃甘薯,这就挖一些好的送给你,这压烂的人不能吃了。”
“不是喜欢吃,是考虑不能损失你的利益。”
“瞧你说的,这一点点甘薯我还看不开吗。也就顶多等于几根香烟而已。刚才不知道吸了书记多少根香烟了。”
在走回林樟村的路上,独孤兰放眼望去,村里的好多土地,还在空着。原因是上个月把葛根挖出来,地上再种什么,村民心中还没数。村委会也还没明确提出指导意见,因此很多地还是黑色,这说明是空着。独孤兰心想,这事前些天开村民代表会时,虽然有初步讲了种八月瓜,但柯克强不知什么原因,一直还没有进行发布和发动,这事还得抓紧找柯克强。
走在路上,往来的村民热情的与独孤兰打招呼。晚风拂面而来,吹得人很是舒服,真有“晚风熏得游人醉”的感觉。正在尽情的享受着晚风的凉快,这时手机响起来。现在这年月,大部分都是微信联系,打电话的不是陌生人就是有重要事情。独孤兰赶紧掏出手机一看。是镇里的罗广福书记打来的,独孤兰对着电话道:
“喂,领导亲自来电,有什么指示?”
“二师兄好久不见,在忙什么事?”
“分困户建房子的事。”
“哦,原来是在忙着‘房事’啊。我看今晚就把这事放一放,来我这里一起吃饭吧。”
“难道又有流产的会议餐?别让你把腰包掏干了。”
“来了就知道。一会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