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反映说,地里的一些八月瓜,可能真的病了,有的叶子开始枯萎,有的开始变黄。这得再赶紧让种苗公司的技术员来处理。另外就是拆老厕所的事,村民们要求,要他们让出老厕所的地皮,村里必须给予补偿,补偿最好是能给他们分到宅基地,不能分宅基地了就补现金,金额是几万元一个老厕所地。村委会如果不能补偿他们,则坚决不让出老厕所地。
独孤兰听完村民的诉说,因为心中有所准备,所以心不跳,脸色不变。品下了一杯茶后,对村民们说,八月瓜的事情,前天已与种苗公司联系过,应该今天会有人来了。对于老厕所的用地问题,村委会是没权把耕地变为宅基地的,这个责任谁也负不起,所以没法用宅基地换老厕所地。对于要求以现金补偿,本来是合情合理,但是就目前林樟村的情况,你们都是知道的,集体一分钱也没有,去那里找钱来补偿?让出这一点没用的地皮,对于你们来说,一点影响也没有,不让出反而会影响到你们的后代子孙,这样的一个善举,何乐而不为?
村民们静默了一会,说道,只要求人家善举,却让那些恶人为非作歹。我们对捐出老厕所地皮心有不甘,所以强烈要求村委会给予补偿。
独孤兰看看用村委会的事实说服不了他们,只好改变另一种说法,来打动村民们,
“我想,你们所说必有所指,我虽然是一个外乡人,但来了这么久,对林樟村的情况还是了解不少,有些事情一时半会解决不下,不等于就永远解决不了,给我一些时间,会把一些不平事给解决下来的,请你们相信我。”
“我们是相信独孤书记,可那些问题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是十多二十年来堆积的事,手长力大的人,总是能抢占到公家的好处,我们村民是生存越来越困难。”
“今天你们看捐赠仪式没有?这就是一个好例子,佛家说会有因果报应的,我们的政策,也是有因果报应的,你犯下什么罪,终归会得到应有的下场。你为村里、为大家做出贡献,村里人也是会感恩你、报答你的。”
独孤兰正在与村民说着话,门口来了一位陌生的男子,看他三十来岁,一身工作服,左肩挂着一个皮包。一看就知道是外地来的。还没等独孤兰开口,那男子却先开口了,
“请问,那位是独孤书记?”
“你找他干嘛?”独孤兰反问一句。
“我是种苗公司的,听说地里的瓜出现了点问题,赶过来处理。”
“哦,是这样啊,欢迎你,我就是独孤兰,请进来喝茶吧。”
几位村民一听来了技术员,七嘴八舌的把地里的瓜,出现的所有情况说了一遍。独孤兰看技术员的水喝得差不多了,领着技术员和几位村民,向地里走去。
技术员蹲下来,细心的查看了瓜叶,再询问浇水、浇肥、晴雨情况后,再用一把小铁揪,在瓜的根部边上,小心的挖了几寸深,拿出放大镜,查看了一会。技术员抬起头来,对独孤兰说道,
“这不是什么病,是晴天过多,雨天过少,地下的土牙虫生长多了,爬上来吃叶子。通知村民们,用12%的六果水混合20%和敌百虫农药,全面喷撒杀虫,”
“就这么简单?”独孤兰很是疑惑的反问一声。
“就这么简单。这瓜本来的抗病能力就是很强的,那会一种到你们这里就这么容易的生病了。”
送走了技术员,独孤兰心里盘算着捐献老厕所地皮的事,看来只有用弘扬的办法来刺激村民了,于是向来反映问题的这几位村民,
“村里已有好多户人家,愿意捐献出老厕所地皮了。村委会决定,把这些无偿捐献地皮的人,按照村民捐献给老人组那样的形式和规格,制作芳名榜,先在公告栏上公告,等公园建成后,再把芳名都刻写在石牌上,让村里人世世代代都记住他们。你们是否作为第一批上芳名榜的人?”
“这事我还得回家里商量商量。”
“这一点地还关系到我家兄弟,还得跟他商量后再说。”
“我家里的,从昨晚就放了狠话,说没得到补偿,就是不捐的。”
这几位村民都各有各的打算,只有一位村民,看起来衣着不新,头发特别蓬乱,满口的黑牙,黄里带白的脸色,他却大方的说道,我这就表态,我家的那个老厕所,无偿的捐献给村里搞公园,但是有言在先,如果搞不成公园或者把这地挪作它用,我要收回或者村里要高额补偿。
独孤兰高兴的记下了这位热心村民的名字。送走村民们后,独孤兰来找柯克强,汇报治理八月瓜治理情况,再就是村民所反映的情况和捐赠情况,特别说明用弘扬的办法已收到效果,这几位村民中已有带头捐出来的了,看来这方法应该是运用对头了。再就是通知老业务,开广播把八月瓜的灭虫通知广播出去。处理完这些事,独孤兰再次与柯克强商量起村道建设方案,
“我的意见是,道路的路面能宽点就宽点,因为进出村的车辆容易些。而且从长远来看,今后进出村的车辆会越来越多的。”
“路面宽一些本来是好事,但是我们工作就难做了。在镇道交接处和穿过村里这两部分,就需要拆违建,而且需要拆除的面积很多。动了人家的建筑,没那么容易的。”
“拆除是我们一时的辛苦,而路面一建好,则是千秋万代的事。再说了,道路两傍的建筑,多是违法占用道路用地的,现在要他们让出来,道理在我们这一边,不怕他们不让。”
“话是这么说,我担心的是拆违建出问题,到时候好事办成坏事。现在上面要求的是,零上访、零事件。”
“道理在我们这边,他们违法占用集体的地,拆除违建部分,他们还有理去上访,去闹事?”
“是不用怕,但是那些刁民凶起来,还跟你讲什么道理的。”
“这些困难是目前的,克服克服就过去了,利益是长久的。”
“既然独孤书记这么坚持,那就按照这个宽度做方案吧,到时再想办法就是。”
“意见能统一,就可行了。我这就马上做方案,上报扶贫办。”
独孤兰走出柯克强家时,才记起了另一件还来不及办的事。独孤兰掏出手机,打通郑胜英建房工程队长,让他赶紧来找郑胜英结算这最后的两万元。队长听后,特别高兴,真是千言万语的感谢。
中国式的拖欠就是奇怪,讨债的往往成了“孙子”,点首哈腰说尽好话。欠债的往往成了“老爷”,高高在上。今天能主动通知工程队长来领钱,这令他感激万分。
独孤兰吃完午饭,已过了午睡时间,因为心中有事,也是睡不着的,但是没午睡,下午的精神不那么足。正在为难时,无意间发现工作室的门后,方着一个大木凳子,用材粗大,木质是红木类的,重量特别大。独孤兰抱起来试一试,少说有百多斤。这正可以用来练身手。只要出一身汗,人就精神起来。独孤兰就在工作室中央,做起了举重训练。自从下乡以来,因为工作和场地原因,锻炼得太少了,虽然身上没长出肥肉,但是觉得力气越来越少。以前像这么重的杠铃,少说举它百把个也不喘气,现在才举上几十个,却直喘气,看来真是“武功衰退”了。
下午,接到郑厝村胡闯第一书记的电话,他邀请独孤兰到他们村,说是有要事商量。
放下电话,独孤兰犹豫再三,不知道胡闯要商量什么要事,去吧,这半天的时间就用去了,本村的方案还没做出来呢。不去吧,还挻好奇的想着这事。最后独孤兰还是决定到郑厝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