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兰把一些公文交回去,再把扶贫数据上的问题提了出来,小程一一解答了其中内情,资金投入数与项目投入数的不同,是因为资金投入数包括慰问、赞助、捐赠和扶贫基金投入等,而项目投入则是扶贫基金投入部分和村集体、筹集、捐赠的总和,所以数据上多有不同。接着独孤兰对招拍挂项目中的一些问题提了出来,这时小程的脸上不时的闪过奇怪的表情,让独孤兰一时很是费解。但是小程这样的情况,令独孤兰说话加倍的小心,也多观察几眼小程。
只见小程听了一会儿,慢慢的把招拍挂项目挑出一些,分为两小堆,再把余下的分成两份放在桌面上,这样就把准备招拍挂的项目分成三堆,独孤兰观察到,一小堆是都签上名的,还在一小堆是有签名和没签名的,余下的都是没有签名的。
独孤兰暗暗想,小程这样子摆放,必有他的“道理”,但是具体“道理”还是不明白,只好想个法子试一试。想到这里,独孤兰停下话头,先喝起茶来。与小程闲聊几句后,再次指着有签名的那堆招拍挂资料,说出其中的不合理处。这时小程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放下话头,再扯些别的话题,让小程的脸色回复到本色,独孤兰再指着有一部分签名的资料,这时小程道,独孤书记,这些问题可以找相关负责人改一改,但就是工作量增加了不少,你看扶贫办名义上有几个人,实际上大都是我一个人在干,实在是缺人手啊。
独孤兰喝着茶再与小程开起玩笑道,这样不是更好,你成了管全面、全面管的干部了。放下茶杯,独孤兰接着指着没有签名的那堆带着霉烂味的资料道,这里面也存在不少的问题,是否退回村里面,让他们再修改修改?小程笑着道,这个没问题,晚上就通知这几条村来领回去改。
通过这么一试,独孤兰隐稳约约好像知道了其中的一些“道理”,但也不明白具体。如何处理好这些事,还真让人头痛。
独孤兰把这些话题放一边,挑起东篱村的项目报告,对小程道,这个项目暂时不报镇里其他领导,我争取这几天里到东篱村实地了解后才做出决定。其它的你项目你让劳主任过目一下,原则只有一个,就是要互合政策法规,对于能修改的及时通知修改,不能修改或者难以修改的,多征询各方意见后再作决定。
回到林樟村的工作室,见几个人还在詹英家里喝茶,但是当独孤兰开门时,开门声音就像命令一样,他们一拥而至,其实他们是来找独孤兰的。让进乡亲们,赶紧煮水泡茶,众人则纷纷给独孤兰递烟。茶过三巡,众人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似乎有话要说,但又不大好意思说出口的样子。独孤兰也不追问他们,只是一味的递烟请茶。过了好久,眼看天色不早,才有一位村民小小声的道,能否给开个药方。其他人其实也是憋了好久,这时听到别人先说,也就纷纷放松下来,提出同样的要求。
独孤兰只好一一问起他们是病情,听完他们的描叙,基本上都是一个通病,就是暴饮暴食所引起的肠胃不适。独孤兰边品着茶边盘算着,村民真是怪,平常很简单节约,一到过节就“豪华”起来,恨不得吃下一个山,喝下一个海。这不但对身体不好,还是一种浪费,这种不良习惯也要想法子改造他们。
独孤兰对他们道,你们这些不是病,但是长久不处理,也会祸害身体的,目前这病主要就是饮食方面引起的,春节期间暴饮暴食所至,今后如果不注意平稳进食,会有更厉害的病找上门。平常大家都简单过日子,营养太少,劳动太多,肌体跟不上。过节了这样子吃法不是吃得好些,而是浪费食品。听过多独孤兰的话,村民们面面相觑,都露出担忧的神色。独孤兰却忍着不敢笑出来,因为这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说完话给他们对症开方,对于食积、消化不良者,开出方子是:山楂15克,麦芽15克,每天煮水当茶喝。对于原来因为脾胃虚弱,加上饮食引起的情况,开出栀子6克,干姜15克,煮水喝。
大约个把小时就这样过去,村民们都高高兴兴的拿到方子回去了,热闹得很的房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却发现留下了满地的烟头的沙土。只好抓起扫把动手打扫起来。
太阳照着林樟村,就像一幅油画,东边的墙面金黄金黄的,其它方向则是淡灰色,屋顶上的瓦片则乌溜溜的,远处的山、田野绿色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更加惹人喜爱。屋后的迎春花正含苞待放,就是没有开窗,也能品味到春的气息。独孤兰今天起得早,是有工作要准备。
早餐过后,再次上网查找对比了各种包装箱的价格,其中的价格差别的理由,还有就是印刷质量的要求。估计时间差不多,提前带上必要资料,到了村委会,打开旧得快倒下的大铁门,打扫擦洗起来。
快干完这些活时,柯克强“保持原型”的走了进来,把嘴里的烟用舌头扭到一边,坚硬站立着,口齿不清的问独孤兰,今天这会是在办公室开还是会议室开?明白开会地点后,柯克强一手提着水一手端着茶具、腋下夹着茶罐,弓着腰进了会议室。同时还回头招呼独孤兰不要干了,一起先喝杯茶。
“喝杯茶”是声招呼,在这里有着很多的含义,往往让人一时难以理解。看村委会也打扫得差不多了,独孤兰赶紧放下工具,跟着柯克强进入会议室。
柯克强边煮水边摆弄着茶具,咬着烟的嘴口齿不清的问起独孤兰来:
“今天这个订制包装箱,厂家都是你自己找的?”
“只有两家算是自己找的,这两家是通过金山寺上的大和尚认识的。”
“那么说是确定的了?”
“没有确定了的说法,都是让厂家各自报价和送样品,我们评定后再确定。”
“其它厂家的什么人介绍来的?比如县里、镇里的人?”
“没有介绍的厂家,都是通过上网查找到厂家的联系电话后,去电说明情况,联系他们今天到来参加这个会的。”
“我们镇里的一家纸厂,名字叫‘美日’纸厂的,有通知到会吗?”
“有的。”
“这家厂子很不错,也开办了好多年,应该是家优质的企业。”
两人正在品茶聊着话,村两委能出席的干部陆陆续续到来,会议室里热闹起来。柯伍花妇女主任今天也一改往日来得迟的情况,早早进入会场,看她那水渍未干的手,就知道才洗完饭碗的。果然当她从身边走过时,身上还带着一股油烟味。
两委干部中喜欢开玩笑的,此时又找到话题了,对着伍花说道:
“伍花主任今天来得这么早,看来是睡够了。”
“当然是睡够了,本来就是天天起得早,那像你们每天睡得像猪一样。”
众人在伍花嗔骂声中,开心的一笑而过。这时纸厂的业务员纷纷到来,大家反而都安静了下来,说话小小声的。
看时间差不多,到会的纸厂企业也不少了,独孤兰指挥他们把样品、资料集中摆放在会议室的中央桌子上。村两委一起对样品、报价进行了品评。然后挑出报价最低的二家和质量最高的二家,叫上两委干部,一起到隔壁办公室进行商量。
说是商量,其实就是独孤兰与柯克强两人在说,其他人一言不发。四家企业中就有镇里的美日纸厂,综合价格和质量,独孤兰认为这家厂排名不高,正要把这家厂移出时,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情况,如何处理好这个情况,考验着独孤兰的智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