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乔这下懵了:“母亲,你们认识吗?”
常素筠完全顾不上对自己女儿解释什么,只顾着挽住柔福,二人激动地询问彼此的情况。从二人的对话中,孟玉乔大概明白了来龙去脉。原来,柔福是常家一门远方亲戚的女儿,因家中突遭变故,柔福父母双亡,被常大人接到家中给常素筠做小妹兼玩伴,二人一起长大,直到常素筠十二岁那年,柔福被其亲姨母接走,二人从此断了联系。而柔福来到姨母家中后,其实过的远不如从前在常家好。姨母虽有心疼她,但其丈夫及子女都不喜柔福,再加上姨母家中也并不宽裕,多养柔福一个人,日子便更加紧巴巴。柔福寄人篱下,看人眼色,实在过的难堪,于是便告别姨母,主动来到暗星楼,后来在暗星楼的女师傅们的教导下学习了医术和轻功,而后又被孟玉乔给买回常素筠现在的夫家,来专门照顾常素筠。
孟玉乔不禁感叹:“世界真小。不过这也是母亲同柔福有缘。既然有这层关系在,柔福照顾母亲,我便更加放心了。”
常素筠同柔福还有不少体己话要说,孟玉乔嘱咐了柔福几句便回了自己临时住的小筑里。若可和若今已经先一步回了小筑,熟悉了一番孟家的人员情况、人际关系以及周遭环境,此时又见孟玉乔回来,便伺候孟玉乔更衣。
此时天色已晚,孟玉乔忙了一天,累得不行,正欲收拾收拾了睡觉,却听外间的小丫头通传“曼姨娘来了。”
孟玉乔此刻真是头痛欲裂,但还是强打精神,假意逢迎苏曼玲。
“不知姨娘此时前来,所谓何事?”
“三小姐,妾身回去以后心中想了许多事,辗转难眠,便想来同三小姐商量一二。”
孟玉乔心里吐槽,你睡不着就来打扰我这个睡得着的?不过,表面上,她还是装着笑问:“那是什么事情让姨娘如此辗转呢?”
苏曼玲看了看周围,暗示孟玉乔不要让别人听见,孟玉乔便挥挥手,让若可若今先出去。苏曼玲见四下无人了,便对孟玉乔说道:“三小姐,今日老爷将我姐姐同二小姐关进了家里祠堂,但刚刚二小姐身边的侍女过来给我递了一封信。”苏曼玲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给孟玉乔。孟玉乔打开一看,发现是孟兰月写给三皇子的。孟兰月和苏妙玲虽然已经被告知三皇子绝对不可能娶孟兰月了,但孟兰月却因这几日与三皇子的相处,对三皇子萌生出了情愫,也痴痴地认为三皇子也爱上了自己且爱得不可自拔。她此时写这封信曼,便是抱着三皇子是真心爱她的希望,想让三皇子等濮家退了婚,便来娶她为侧妃。
孟玉乔不由得再次被孟兰月的“天真”所打败。这说的好听叫天真,说得难听便是愚蠢。且不说三皇子到底有没有爱上她,反正三皇子身为一个皇子,绝对不可能舔着脸来孟家求娶一个刚刚因“身体原因”被退婚的女儿。皇室最爱面子,更何况三皇子还有个管教颇严的母亲。
苏曼玲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三小姐,今日二小姐作出这不知廉耻的事,若不是你及时作出补救,明日满京城都知道我家的女儿行为不检了。但二小姐却仍然痴心妄想,试图作出更加辱没门楣的事情,我虽然身为她的亲生姨母,却也是容不得的,这不,拿了信,我也没敢往外递,马上就赶过来找三小姐了。”
孟玉乔斜睨苏曼玲一眼:“哦?你这时候倒是不与你那姐姐狼狈为奸了?”这话说得难听,然而苏曼玲仍然面不改色,继续露出讨好的神态回答:“哎,若是平日里,我自然是要支持我姐姐的,可是此时关系到全府上下女眷的名声,我还是拎得清的。”
孟玉乔了然:“哦,你是担心影响你亲女儿了。也算你聪明,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封信我自会处理。你今天这事办的不错。我知道你呢,这一辈子总是被你姐姐压一头,虽然从前你心甘情愿,但如今你姐姐犯了如此大的错,却还忝居于你之上,就算是我,也实在惋惜你。若是苏妙玲一房能彻底倒了……我便同我哥一起向父亲进言,抬你做侧夫人。六妹妹做侧夫人的女儿,往后许的人家,想必会比你现在做小娘许的人家风光许多。别的我不多说了,你应该明白的。”孟玉乔暗示地敲了一下桌子。
苏曼玲大喜,连说自己已明白该怎么做。孟玉乔把那封信收好,便叫外面的小丫头送苏曼玲回去。
苏曼玲走后。若可问道:“小姐如何处理这封信?”
孟玉乔说:“我若是帮着传给三皇子,让二姐姐看到男子的绝情一面,从此认清世间男子的真面目,不再做那愚蠢的痴情人,也不是不可……只是我没义务这样做。这几年来,孟兰月虽然没有直接害过我,害过我母亲,但苏妙玲却做了不少坏事,这些她都知道,却也没有阻止过,也算得了帮凶。这封信我还是扣着,我也不会禀报父亲让父亲惩罚她。我只让她以为信已送出去,让她心中抱着无谓的希望……给人希望,再掐灭这份希望,比从一开始就没有希望,要来得残忍的多。”
若今又问:“那倘若真的将这位曼小娘扶为侧室,她会不会也像如今的侧夫人一样,又对正室之位生出痴心妄想?我听闻从前这位小娘便是使了诡计,才爬上老爷的床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善茬。我担心小姐听信了她的投奔之语,过分相信她……”
孟玉乔眨眨眼:“不必担心这个,我没有相信她。不过,倘若之后她真的有那份能耐把亲姐姐彻底扳倒,爬上了侧夫人的位子,我还有别的法子来制衡她,叫她不会生出非分之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