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光束已经消失了,掌心处似乎出现了什么图案,微微闪动了那么几下就不见了,耳边是维尔的声音,熟悉的感觉席卷而来,然后坠入黑暗。
嘈杂声、轰动声在耳边不断响起,穿过这一切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那是一个细小到及其微弱的声音,空灵、凄美,仿佛历经过太多沧桑。
江煜睁开眼,眼前是无数变化中的光点,它们正向着各自的领域聚集,交替缠绕,慢慢编织成了一幅幅画面,那些画面陌生而又熟悉,胸中像是有一口喷薄热气的锅在煎煮着自己的心脏。
他茫然看着这些不断闪烁的画面,脑子里像是被灌进了什么东西,连意识都开始不受控制。
脸颊有冰冷的液体滑落一颗接着一颗,一个拥有一头金发的女子撞入眼底,模糊的双眼看不清她的模样,一双淡蓝色的眼睛穿过迷雾盯着江煜,眼里似乎有着复杂的情绪。
来不及细想,一个黑洞般的漩涡自身下慢慢扩散开来,他想动却根本挪不动分毫,慢慢的,只能任自己由黑暗吞噬殆尽。
一滴,两滴,好像有什么清凉的东西滴在脸上,他费力的睁开眼,清凉透明的水滴顺着钟乳石滑落。
“醒了!醒了!”维尔凑到江煜跟前,微红的眼睛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表情。
一只手从后面扶起他,脑中的晕眩随即晕染开来。
江煜止不住的抚额皱了下眉心,洛威克清瘦的身体在身后撑住了他,手臂上传来的清凉感倒是让人舒服了不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在这时,一只白皙的手掌伴着一捧水朝着他伸了过来。
席黎半蹲在地上,纤细的手腕向他递了递。
他实在是太渴了,嗓子都开始冒烟一般。
江煜就着她的手喝下,里面的水清澈透明,冰凉的感觉划过喉咙,瞬间舒畅了不少。
掌心处还有着微微的灼热感,看来一起都不是做梦,虎狼兽的尸体还在石台前,怒瞪的眼睛朝向他们,身下已经是一片漆黑。
“魂珠呢。”回过神来,他才记起他们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维尔等人都愣愣的看了江煜一眼,转头向身后望去,这时候司忘从虎狼兽的身后走了出来,匕首上血迹斑斑,脸上飞溅的一道道血痕似乎点燃了双眼,眼眸中猩红一片。
他提着刀走了过来,周身有股说不出的戾气,席黎见状立马起身,伸开双臂挡在了他们身前。
“够了!”
厉声一喝,司忘停下了脚步,离她也不过分毫的距离,冰冷的视线从江煜身上扫过又回到了席黎的脸上,透露着几丝焦急。
“这里都找遍了也没看见魂珠,连虎狼兽的肚子里也没有,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他!”
司忘的刀尖指向江煜,血水顺着前方滴滴滑落,语毕,维尔立马转身,黑亮的眼睛有点点血色开始晕染,洛威克依旧蹲在江煜身后,但扶着他的手臂略微绷紧,空气里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压抑。
“我知道。”席黎开口,不大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司忘越微有点惊讶,抬着的手臂也收了回来。
“你知道?你感觉到了是不是?”
“没错!”对上他的眼睛,席黎显得很平静,就像是在讨论着明天吃什么一般。
“那更不能放过他!”话音还没有落地,司忘一个箭步就要从席黎身旁穿过却被人更快的扼住了手臂。
“我说了住手!!”
席黎的胸口微微起伏着,看来着实气得不轻,脸上泛着潮红,她拉着司忘的手臂,手背上青色的血脉凸起,司忘停下脚步,转身回到她身前。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等这一刻等了这么久,难道就这样算了?”
“谁说算了。”席黎瞪了他一眼又开口。
“现在魂珠在他体内,你要是伤了他魂珠会受到影响,只能等他出现排斥反应后将它自动逼出来。”
司忘紧紧盯着她,似乎像从她的脸上找出说谎的样子。
“你不信我?”
“没有。”收回匕首,司忘脸上的戾气褪了下去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虽然他们说的话江煜听不太明白,但是只要是个明白人都看的出来,魂珠应该指的就是那颗水晶了。
按照他们刚才的说法,莫不是现在那颗水晶在自己的身上!不会吧.....,看了眼浸泡在血水中的虎狼兽,额......,江煜咽了咽口水。
“没事,司忘只是看着很可怕,其实人很好的。”席黎蹲在江煜身旁,她拉过他的手,仔细看了看。
“你刚才手上那个是什么?”席黎说着
江煜抽回手,同样纳闷的看着右手掌心,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留下一丝痕迹,就连残存的热度都已经殆尽。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只从得到现在这个身体后,一切好像都变得奇怪起来,就像是刚才那个梦一样,很真实,真实的有点可怕,江煜能确定梦里出现的人自己都没见过,可为什么会那么熟悉。
“好了,我们现在先想想要怎么出去吧。”司忘站在一旁,紧蹙着眉心,门外传来细微嘈杂的声音。
“特纳已经醒过来了,御魂铃也没能完全封住虎狼兽的叫声,现在门外应该已经聚满了守卫。”席黎说着。
维尔和洛威克将江煜扶了起来,身体虽然比开始好了很多,但依旧没多少力气,特别是右手。
“这些人应该是不确定里面的状况,所以不敢贸然进入这里。”江煜喘着气,试着往前走了几步。
“既然有能力将虎狼兽抓起来,为什么还会惧怕它?”按常理来说,既然能抓到这只猛兽,应该是有能力将他镇压,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抓?”席黎呲笑了一声。
“虎狼兽是这片山的山兽,和山神类似,只是性格阴晴不定,特纳看中这里后,就设法找到了虎狼兽的巢穴,用了三百个小孩的血才把他封印在了这里。”
说也奇怪,如此的凶兽为什么会那么简单就被放倒呢,按道理来说,像特纳这样勇猛的战士都只能卑鄙的用这种办法才能将它勉强囚禁在这里,为什么他们不但只受了点轻伤,还能杀了它。
席黎闪烁的眼神慢慢走到虎狼兽尸体旁边,地上的血液依旧向四周扩散着,浓郁中带着一股子的恶臭。
司忘站在她的身后如同以往那般只是安静的站着,沾满血污的脸上波澜不惊。
盯着他的侧脸,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突然想起了什么,江煜慢慢挣脱出扶着他的两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