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念城一高比念城距离那条苏禧年和纪蓝蓝每回家必须经过的林荫大道近,所以每次都是苏禧年先从公交车上下来,然后站在一棵树下,等纪蓝蓝。
每次纪蓝蓝还没下公交车前,她的眼睛就透过车窗,探头探脑地朝公交车外望去,等看到一棵大树下,那抹熟悉的身影时,她的嘴角总是会扬起一抹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危
下公交车的那一刻,纪蓝蓝比放学还要高兴,早早就守候在公交车门口,等公交车门一打开,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然后直奔着站在树下的苏禧年而去。
那个时候,因为纪蓝蓝幼儿园,学,初一,都是苏禧年给她背着书包,所以她跑到苏禧年的面前时,总是会自然而然地把书包放下来,递给苏禧年,而苏禧年每次都接着,然后她们就并肩走在林荫大道上。
苏禧年总是很沉默的,从的时候,就话不多,所以,每次上下学的路上,都是纪蓝蓝在喋喋不休,着今她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她上学有段时间,手里经常拿着苏禧年给她亲手做的风车。
纪蓝蓝不知道别饶童年都是怎么过的,她的童年就是苏禧年给她做的风车和很久才能去一次的摩轮。
纪蓝蓝站在林荫大道旁,眼前忽然恍惚了一下,她仿佛又看到了,许多年前,一个个子的女孩,手里拿着个风车,一边朝前跑着,一边回过头来看着身后个子高高的男生,高兴又兴奋地开口:“禧年哥哥,风车转的好快啊,我好喜欢它。”
身后距离女孩约莫一米远的男生,听到女孩的话时,一贯清冷的脸庞,没有什么表情,但他的嘴角却是微微勾起来了。
不知道恍惚了多久,在一道刺耳的喇叭声,冲着纪蓝蓝响起来的时候,纪蓝蓝才回过神,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几辆车正在她的身后,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路中间,她急忙朝着旁边走去。
等到那几辆车都走了以后,纪蓝蓝才又抬头朝林荫大道上望去,她迟疑了一下,终究是重新走了上去。
这一次,走这条路的感觉,和以往所有走的时候,都不相同,她的心底,更多的是无奈,还有一阵阵的伤福
林荫大道的尽头,是一座有好几百年历史的桥,桥被建造有好几百年了,一直都经受着风雨的洗礼,无坚不摧。
纪蓝蓝在将要踏入到桥的脚步,猛然停滞了下来,和那条林荫大道一样,这座桥,也充满了她的回忆。
每年除夕的时候,她和苏禧年总是会跑到桥上来放孔明灯,他们共同放一盏,上面写下他们的心愿。她每年写的都是,能和苏禧年和苏禧年的母亲,永永远远在一起,至于苏禧年写的是什么,她不知道,苏禧年也不告诉她,心愿要是出来后,就不灵验了,所以他就不了。
有的时候,边的晚霞过于好看,就像学课本里火烧云描述的那样好看时,她和苏禧年会在放学回家经过这座桥时,停下了驻足观看一会儿,然后才回家。
纪蓝蓝想了很久很久,才终于踏上了桥,桥这么多年,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倒是桥边长着的几棵柳树,掉光了叶子,看起来光秃秃的,风一吹过,长长的枝条也没有动静,不似有叶子时,那样花枝招展。
桥下面的流水,依旧清澈见底,偶尔还能看到几条鱼,跃出水面……
纪蓝蓝盯着平静的水面望了很久,心中却堵塞的越来越严重,好像越往前走,心中压着她的东西就越重,就像是她此刻站的位置,已经距离她和苏禧年时候住过的地方,很近很近了。
近到她只要稍微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座充满了古朴气息的房子。
念城是个历史文化和古镇特色兼容的城,可能正因为它的特殊,所以让它没有像其他城市那样,大拆大建。
桥的另一边,走过来了几个人,他们边走边伸手指着风景看,应该是来这里旅游的游客,他们眼中有着深深的好奇,看的纪蓝蓝心头发酸。
在看到那些游客的时候,她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像是回到了故乡,也跟他们一样,只不过是一个游客,来了不过一条,甚至更少的时间,然后再急匆匆的离开。
她和苏禧年生活过的那座房子,依然古朴安静,大门紧闭,纪蓝蓝想,她尽管知道钥匙在哪里,她也迈不动脚,进到那座房子里看一眼了。
纪蓝蓝抬头朝屋顶上看了一眼,屋顶上有处阳台,每年夏季的时候,可能是为了躲避蚊子的侵扰,也可能是贪恋夏季的月色,每吃过饭后,就要爬到阳台上,两个人并肩坐下来,坐的累了,就躺下来,一边看星星,一边聊。
坐在高铁上的纪蓝蓝,望着一路不断倒湍风景,心里突然压抑的难受,是的,尽管她知道钥匙就在门下,她也始终没有勇气再踏入到那座找房子,尽管那座房子不知道为什么,还无人居住,她也是没有勇气进到那里。
那里承载了太多太多她和苏禧年还有苏禧年母亲的回忆,她怕自己就此崩溃,她用了六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才把自己从地狱里拯救出来,她不能再深陷在地狱中去了,那样除了让她更难受之外,并不能改变什么。
晚上六点多的时候,纪蓝蓝回到了家,一到家,她什么都没做,进了卧室打开灯,,洗了个热水澡,爬到了床上,昏睡了过去。
在临睡之前,纪蓝蓝以为自己是睡不着的,可是她没有想到,她竟然没有做梦,一觉睡到了亮。
苏禧年是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回到了公寓的,进入到公寓,换好拖鞋后,他下意识地就抬眸朝阳台上看去,在看到阳台上,有浅浅的暖光时,他劲紧了一的心,终于稍微松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