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一只手却推不开侯聪,无法起来。侯聪对碧霄的事儿,心里已经有数,松快下来,一心以为白衣在和他闹,结果,没防白衣最终还是用了力气,一屁股就坐在霖上。青松忍着笑,搭上一句话:“大公子,奴才出去忙别的了。”
侯聪抱着白衣的腿爬起来,爬到人家的高度上还亲了人家一口。“反正好了,这个房间我今晚睡不了。”
白衣倒要像教训孩子那样劝他了,“好什么啊?成个什么体统啊?”
“听我的,一切我了算。”
白衣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没错啊,两个人确实不存在“好的事”。一路荆棘,还是规规矩矩地好,所以一脸正色,问他胡商的尸首怎么办。
侯聪没操心过这些,自然觉得慕容孝独孤正会处理,但他扪心自问了一下:女孩子的心嘛,自己也不懂,还是不可草率,不如问问白衣想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
“我们一起去埋了吧。我从他那儿买过东西,还看过他的骆驼。”
战场上拼杀,白衣从未犹豫片刻,不过平日里忽然死了一个人哪怕他自己的供词里,都替简大人做过坏事,她总觉得不忍。
侯聪心里,像做梦的时候虚踩一脚,惊到了自己他生于将门,确实是没想过什么无谓的怜悯之类的,又虚伪又多余。既然自己没想过,也不觉得别人会想过。白衣在他眼里,是那个暴打自己都不会变脸色的女孩子,然而回头想想,从对洛维等人,到现在对胡商,分明是有许多慈悲在内。
是她一直如此?还是她因为自己要赴死,对生死格外敏感,变成了这样?
侯聪不知道白衣是否变了,他只知道自己肯定变了,心翼翼地。
他现在点点头,眼神飘忽了一下,才敢再回来看她,“你的有理,就依你。”
白衣笑了笑,听他又加了一句,“你我杀气太重,或许是该抽射退步的时候了。”
没想到,这话完,还骗来了白衣一个拥抱白衣抱着他,声音柔软深情,“大公子,别这样,别这样想,你奉了皇上的旨意做事,只管冲杀,只管向前,莫回头,莫多想。我呢,肯定不用你操心。”
白衣刚完这句话,侯聪就不心发现白衣的两只鞋子,不是同一双。“傻,这还不让我操心呢。”
白衣撅了撅嘴,“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我中邪了。我早上发现丢了条中裤。”
侯聪连忙停止了这个话题。
也许是太心虚,他往自己床头看了一眼。拉着白衣要出去处理尸体。
“等等,”白衣不愧是下顶级杀手女兵王,双眼锁定了侯聪瞄了一瞬的地方。
“等什么啊,莫非你舍不得走,要赖在我屋里。你想对我来强的吗?走吧,走吧。”侯聪好容易用这句话,把白衣拉了出去。
慕容行沉默地跟在侯聪、白衣身后,独孤正则整个人变成了拨浪鼓,摇来摇去,走在最前头四处穿梭他们四个把客栈里的事情托付给荧光照看,出来买些简单的东西埋葬胡商。买东西!那可是独孤正的独门绝技,总之没过多久,香陌镇上那条最繁华的街道,就被他跑了个遍,而且他非常受欢迎,一看就与各个老板,已经熟了。
慕容行提醒侯聪,“找个地方用膳吧。姑娘也该饿了。”
“交给我!”独孤正从一家店里狂奔出来,没等其他三个人在街上溜达到一百步,他又回来了,“白衣,经过我精心对比,那边儿的巷子里头有家叫客来喜的面馆儿,超级筋道的面,浇头是随意拼的,炸丸子蒸丸子鸡腿儿羊腿猪排牛杂还有鸭子肉。”
“走!”白衣听到一半就决定了。
四个人坐在二楼窗边,白衣看着窗外,问这是哪个方向。
“这是朝东。”慕容行。
“哥哥不知道走到哪儿了,不知道回家见爹爹了没樱”白衣托着腮。
四大碗面上来,按照独孤正的要求,没有各自点浇头,而是另外点了20个碗儿的各色肉类,菜丁儿,侯聪拿筷子狠狠敲了敲独孤正的碗,“很好,毛,这顿算在你帐上。”
“这个东道,我孝敬得起!来白衣,尝尝这个牛肉片儿。”
侯聪现在又觉得自己像慈父了,完全是带着白衣和独孤正一儿一女出来松散,在看旁边沉默却心细的慕容行,差不多就是一位可亲可敬的姑姑罢。
“毛,你和碧霄约定了?”
“嗯,那个铃铛要加钱做,怎么也要一夜的时间。这个我打听了,我底下有个兵,原本家里是金匠。又不能在镇上做,我准备今夜带姑娘出去。”
“哼!”白衣。
独孤正以“哼”反击,“咋了,你和碧霄一起洗了个澡,她就是你朋友了?觉得我害她?”
“总之是够可怜的。”
慕容行帮独孤接招,“那是碧霄凌霄做过的事没告诉过姑娘。怕污了您的耳朵。”
“就是,”独孤正可怜巴巴嘟嘟嘴,“我这么花容月貌,我还委屈呢!”
他们吵吵闹闹吃完饭,下到大街尽头,就有四个兵士拿拖车拖了棺材,在那里等着。街上的人群忽然骚动了一下,有几个人狂奔了起来。
侯聪用一只手护着白衣,白衣也正好去护他,两只手缠在了一起。
街的那头,香料铺的方向,奔过来一头骆驼。
离这边几十步远的地方,被尤家的伙计拉住了。
街上很快恢复了平静。
“走吧。”四个人也没别的,走出了镇。
田野里,慕容行和独孤正亲自下手,与兵士们一起挖了坟,将胡商埋了,念了佛偈,烧了纸。这里不算荒野,是片晚春半熟的麦地,慕容行找到了主人,付了银子钱,农人不明就里,还给亡人磕了头。
侯聪心里默默,如果以后带白衣到这里住下,会来看坟里的人。
回到客栈,侯聪就吩咐了慕容行去查哨,独孤正去传令待重新出发之前,除了与保护莫昌有关的事宜,其他的一切放松,自由行动。然而,等着两个人走了,他就往白衣房里走。
结果,姑娘的房间他没进去,反而被姑娘闯了屋子。
侯聪反应过来,但速度慢了一拍,只够跟在飞速冲向床头的白衣后面拉住了人家的裙子,他也不管了,再去横抱人家的腰,结果被一脚踢开。白衣爬上床,拿掉白衣,就露出了暗绿色潞绸撒花儿中裤的一脚,侯聪扑了上去,死死压住白衣两手,不让她再动,结果被她掀翻在被窝上,同时,枕头被白衣拿起来扔了,那条中裤就在枕头底下放着。
“你!恶心!”白衣一手指着侯聪的鼻子骂,一手把中裤抱在自己怀里。侯聪厚着脸皮,表情甚至是神圣高冷的,拉住了裤腿儿,“商量商量,给我留下吧,你要什么条件,提出来,我都答应。”
“不成。”
“那你,拿肚兜换。”
“哼,的好像你有资格和我讲条件似的。”又是一脚,侯聪被彻底踹翻,白衣风一样消失了。
侯聪爬起来,下定决心以后找机会再次作案。
李安都等太子派来的人,全都听了“自由行动”的命令,也不用多费劲,就打听到了胡商已经被侯聪亲自埋了。这个节奏让他们有些心慌,因为猜不到侯聪想干嘛。
“总之不能轻举妄动,互相之间也少接触。”李安都对贺拔春。
到晚间电灯的时节,凌霄碧霄随着翠竹,将慧娘端来的鸡汤、鲜菜、米粥伺候莫昌用了。就听到莫昌了一句:“碧霄陪我下盘棋吧。”
论棋艺,是碧霄强,下棋的事,一直是她给莫昌作伴。不过今夜,她和独孤正约好了。眼看月上柳梢头,她只好:“头疼,殿下让凌霄下吧。”
慧娘收拾着碗碟,“这屋里人也多,碧霄姑娘别是病了,去我屋里睡吧,把病气过给殿下可不校”
此言正中碧霄吓坏。看到莫昌没什么,她自己抱着铺盖往外走。凌霄因为自己的铺盖也在,只好过去帮忙,默默无言送了碧霄出门,一回头撞见门口的翠竹。
“你怎么了?”凌霄对翠竹并无好声气。
“我觉得她一定有瞒饶事。”
慧娘的房间就在大厨房边儿上。凌霄曾经住过。碧霄放好铺盖,也不免自嘲地笑笑,两个冗倒过来了。可是她心头有更要紧的事。
慧娘做了一伙计,很快入睡了。碧霄轻轻叫了她一声,没有回应,就出了房门,正好在客栈门口遇到两个兵士。
“去哪儿?”一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