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军是独属于夜挽白的一支军队。
若是拎一个出来,杀手、暗卫、探子……该有的潜伏姿势他们都有。
当然,其行事也格外猖獗,不加掩饰的打探,完全没有活在暗处的样子。
朝野上下,哪个不对此忌惮?
就怕一个没留心暴露了自己的恶行,便会长眠于梦中。
当初,夜挽白被“流放”至弥山寺,对外宣称是罪孽深重,为国祈福。
可实际上,到底也是九御帝存了心思,不能将幽冥军收为己用,即便编排成军,也赶不上战场。无奈之下,只好将夜挽白拿捏起来。
只是,九御帝身死,敖赐继承了皇位,自然也没有胆子使绊子,这下,幽冥军才成为名副其实的军。
肃杀,森冷。
这是栾瑾见到他们地第一反应。
瞧这股狠劲,便是吼也能将人唬住了。
相比之下,神族的温润公子兵,还真是少了份血性。
……
幽冥军由清培打头,烈日炎炎之下,这些人站的地方却扬着一股死气,连那烧热的风,也染上阴冷的气息。
这种感觉,不是来自于他们本身,而是他们所经历过的,所留存的,再不会带给他们半分波澜。
即使知道自己将要送死,即使知道对手是不该出现的魔物,即使知道,这是场以死亡为名的战。
他们,无所退,亦无所惧。
……
许是栾瑾对夜挽白许下的承诺太过沉重,幽冥军也没有放出那骇人的气势。
只是,要想说有什么动容,只是看在夜挽白的面子上对她有所照顾,这大概,便是极限了吧。
……
毒日当头,黄沙也烫成橘红,焦炽扭曲了空气。
魔物就在眼前,那高于常人一倍的体型,抡起巨大的铁锤,挥舞着铁链,贴着肌肉颤动。
那笨拙的身子,陷进了黄沙,又将自己拔出来,周而复始。
幽冥军如同岸边跳动的鱼,明知溪已干涸,仍翻滚着挣扎。
只是,在力量与体型的碾压下,即便他们足够灵活,可那魔物手中的铁锤,还滴着新鲜的血液,无情着收割着每一个生命。
三百人……
二百一十人……
一百五十三人……
直到最后一人。
清培穿梭于各个魔物间,拉扯着巨锤上的铁链,从身侧带过,又抛向下体,狠狠一勒——
那魔物嘶吼一声,陷进黄沙中,一点点被吞噬。
清培如法炮制,妄图逐个击破,但双拳难敌四手,总会有露出后背与破绽的时候。
铁锤猛地一击,又弹回大半个弧度,随着骨碎声一同湮灭……
这是最后一个。
栾瑾从一旁现身,指尖朝某个方向一点,空间如同镜面那般,开始寸寸皲裂,结出细密的蛛网。
“哐当——”一声,空气又重新流动,幽冥军如梦初醒那般,睁开了眼,额间还流着汗。
方才那一幕太过真实,他们险些以为自己命丧于魔物。虽不知她是如何做到,连场景都做到分毫不差。
可他们,确实要重新看待这位大祭司了。
清培反应过来,朝栾瑾走了两步,颔首示意,再面向众人。
“速度快,却不擅躲避,力量强,却只知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