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库!”
那战马前蹄一歪,随着一名女兵“一库”一声坠.落马下,贾南风慌了!
平常训练还好好的,这不过是只冲锋追击了一个时辰,怎的战马就到了极限?
贾南风真是百思不得骑姐,再看周围随着自己继续追击的女兵战马,也都是不堪重负一般。
战局之外,司马衷下意识的摇了摇羽扇,感觉浑身一冷,这才想起现在乃是深秋。
诶,装了个冷逼……
“传令,换马!”
“喏!”
随侍小太监一声声传出去,高台之上的杨济张华也是热血沸腾。
本以为自己这方连半个时辰都扛不住,没想到在太子的指挥下,竟然打到了这种程度。
杨济是带过兵的,怎能不知,太子看似悠闲什么也没做,其实是通过自己手上的令旗,如臂使指一般的指挥着太监。
绿骑迎风而起,皇帝,群臣,包括那贾南风此时都是眉头一皱。
这太子,怎还有绿色令旗?
这绿旗旗语又是什么呢?
三德子很快便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
“喝!”
一声怒喝下,只见小太监们双手分持两根缰绳,左脚踏着马镫,右脚踩在马鞍之上,齐刷刷飞身一跃,下一刻竟皆安稳落于副马之上!
只这一换,太监军速度骤然提升,追在后面的贾南风只感觉一阵绝望!
“陛下,太子这双马原来是为了拖延时间的,哼,今日从头到尾,本王都没见太子正面交战,这也算是演习比试吗?”
司马攸输了十万钱不生气,可丢了面子还是很生气的。
“呵呵,朕当初却是忘了规定比试细则,所以此战只论胜负不论手段!”
“陛下,齐王,太子战法乃是胡人战法,我大晋将士多被此战法杀伤,今日想必不少战将都能在观战中获得心得。”
羊祜一拱手,这可不是随便夸奖了,胡人战法理解容易,可难在练出一支胡人骑兵。
汉人谁有那么高的马术,怎么和马背上张大的民族较量?
“羊老将军糊涂了吧,太子从未出过宫,又如何习得那胡人作战方法的?”
司马攸眯着眼笑道,羊祜却是暗笑。
若未出过宫,何以睡了我那侄女,得了这百匹良驹?
“此事臣亦是不知,不过此战之后,殿下可亲自询问太子便可。”
场中女狼兵此时一个个气喘吁吁,不是她们不行,而是今日战马实在颠簸的厉害,加上没有马镫,全靠双.腿夹紧马腹保持平衡,有的女兵腿都软了。
“将军,快看!”
夏侯月一声娇呼,只见那三德子率军狂奔七百步后,竟也不再逃遁,麾下五队太监依次排开。
三德子抽出身后棒槌朝前一指,高呼道。
“兄弟们,报效太子的时候到了,给咱家冲!”
“吼吼!”
太监们虽失了做男人的尊严,可此时被一帮娘们儿追了足足一个时辰,早都怒火中烧,恨不能上去扑倒一个女兵同归于尽。
此时一听主将下令,顿时军心大阵,在小队长的率领下阵容不乱,层层推进!
“鱼,鱼鳞阵,太子师承到底是谁?”
不光羊祜,此时连贾充都惊呆了,还有那些朝中战将,无一不骇然。
贾南风哪里知道什么阵法,此时她只知道决战的时候终于来了,虽然己方已经人困马乏,可再怎样也不可能打不过太监。
“姐妹们,今日之校场便是来日之沙场,给我冲!”
“呼!”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女狼兵初时时期高涨,可追了一个时辰,损失了七个姐妹,对士气的消耗是无形的。
此时女狼们持弓的手都有些颤抖。
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
战阵之外,百姓欢声雷动,皇帝皇后乃至群臣无不屏住呼吸,唯有太子,杯茶饮尽负手而立,宛如对阵胡掳,胸中豪气升腾。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此情不可谓不壮烈,司马衷不释放胸怀难解,却忘了身后不远便是皇帝,便是群臣……
两方飞马转瞬即至,二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
“弯弓,射!”
女狼卫一个个弯弓搭箭,可此时的她们,体力损耗严重,即便已经冲到一百步射程,还是有半数以上羽箭落空,剩下二十来支,仅有三四支击中小太监。
“拔剑!”
贾南风一声令下女狼兵掏出佩剑,一个个如狼似虎。
“第一队,投!”
四个小太监被打中后,剩下的六个投出手中竹制标枪,连是否投中都未看便从侧面穿插而去,随着第一队快速转移,贾南风心里咯噔一声。
“第二队,投!”
“嗖嗖!”
又是十支标枪,紧接着第三队,第四队,每一队标枪过后,女狼卫总有几人落马,哪怕贾南风和夏侯二将已经竭尽所能的用长枪阻挡。
“快看,女狼卫竟被挡住了!”
也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众人这才醒悟,这号称大晋第一的骑兵队伍,此时的攻击阵型早就被打的七零落,十几个女兵尽皆“阵亡”。
加上之前的折损,仅仅一个多时辰,女狼已经折损了快二十人,超过三分之一!
若是真正的战场搏杀,如此战损,队伍怕是早就乱了!
望着飞速穿插至女狼卫后方集结的太监兵,羊祜喃喃自语。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陛,陛下,太子领兵,深得兵法奥义!”
其实司马衷哪读过什么兵法,更不可能知道胡人骑兵的作战法门,他是后世红色电视剧看多了,用的也是伟人的兵法——敌进我退,敌疲我打罢了。
司马炎杨艳自是欣喜,谁不愿听别人称赞自己孩子呢。
“哎,你们谁听清了刚才太子吟诵的那首诗?”
“好像是什么三十功名尘与土,千里路云和月……怪了,太子不是才十二岁吗,还有这也不是诗啊。”
几个离着近的文官相继议论,皇帝方才亦是听见几句,觉得这句子虽有离经叛道之嫌,却朗朗上口,更难得其中慷慨豪迈之气,兼之乃是出塞与胡人作战之句,和西征即将开始的西征很是应景,便叫人记下了这些句子。
校场之中,三德子重整兵马,将受损最为严重的第一小队放在最后,重新对女狼兵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