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的瞌睡一直都很足,等他睡醒,都已经快到中午了。推开门,秋后的初阳洒在身上,温暖又美好。
“像你这等修为之人不都应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吗。”六伯早早地就在院中劈柴,很惊讶叶天的作息时间。
“入道以后,无时无刻不在修行,睡觉、吃饭,若是刻意修炼,反倒会适得其反,导致气血不畅。”叶天解释道。
“果然天才就是与常人不同啊,这是你大哥给你的信。”六伯从怀中掏出一份信来递给叶天,是叶子政写的。
叶天接过信,心中的内容也大致清楚——汉皇没能同意出兵。
看着叶天脸上阴沉的模样,六伯也猜到了信中的内容:“这世间的事情哪能事事如意,一法不成,就再试几法,总有一条路行得通。”
“说的也是,若是汉皇真的随随便便就同意出兵,这事倒是太简单,反而有诈了。”叶天也是释怀了,这个结果本就是意料之中。
“秋猎的事跟我大哥说了吗?我觉得那是个好机会。”
“立落海虽说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他一死,今年秋猎的防备一定是严之又严,若是想硬闯,只怕是以卵击石。”六伯抽着烟斗,眯着眼睛思索着。
“并非硬闯,每年秋猎除了皇室,还会有许多大家族一同,我要是能混进其他的家族之中,倒也有机会接近汉皇。”
“看来你还不知啊,除了皇室之外,每个家族的人数都是规定的人数,多一个少一个都不行,这都是记录在册的,想混进去哪有那么容易。”
“规定的人数?那这就麻烦了。”
“大家族有限制,皇室可没有。你在皇宫之中就没有熟悉的人吗?”六伯提点了叶天一句。“汉皇周围守备森严,难以接近,但其他的王子公主,以你的身手,混进他们的队伍还不是易如反掌。”
“辰平?不,我是不会利用她的,绝对不会。”叶天知道六伯指得是谁。
“国难当头,你现在还有时间顾及这些吗。你大哥终究还是大汉的官,是汉皇的臣,有些事有些话他不能说,但你不同,你是反贼,有些事只有听过你的嘴才能说出来。”六伯看不惯叶天那扭扭捏捏的样子。
“利用?辰平是皇族之人,能为此事尽到自己的一份力,也算是对得起她身上留着的皇室血脉。”六伯说话软硬皆施,颇有章法。
“秋猎的日子定了五日后,若是你想通了,我马上就去找你大哥安排你入宫见辰平公主。”六伯带着坏笑的看着叶天。
叶天和辰平公主之间的事算不上是什么秘密,六伯自然也知道。
“我大哥还说让我今夜去一次叶府,王家似乎有些反意。”
“反意?是因为王衍的事吧?”
六伯猜的不错,王衍一事之后,王家就开始转移了自己的大批的生意,看起来像是要举家搬到齐国去了。
“王衍乃是王家独子,失了这个后人,已经很无望了啊。”
“没有用的,王家在帝都根深蒂固,实力庞杂,就算是有心去齐国,汉皇又岂能轻易放他们走。”
“五大家族同气连枝,你和王衍还有师门之谊,这事你能去探探虚实。”六伯也清楚叶子政喊叶天回家是何用意。
“也不知这王衍离开帝都去了何处?”叶天不知道王衍的去向。
“王家既然有前往齐国的意图,要是不出意外的话,王衍应该也去了齐国,投靠了齐王。”
“王衍功利心太强,太重名声,在剑道一途走不长远的。”叶天还是同以往一样,很看不起这个一心只想着做官的大师兄。
“有些事分不了好与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你笑王衍剑道不畅,没准他还笑话你官路不顺呢。”六伯说了句中肯的话。
“这话没错,我选了剑道,他选了仕途,都是自己想走的路。”
“若不是他与长阳公主的事情败露,以他的资历恐怕已经是御林军统领了吧,真是造化弄人啊。”
夜深,叶天披上六伯准备好的夜行衣,回到了叶府,叶子政也早早地就在自己的书房里等着叶天。
“大哥,你找我有事?”叶天走进屋里,给叶子政行了礼。
“在六伯那住的还习惯吗?”叶子政坐在椅子上,一脸坏笑。
“是个睿智的老者,我很好奇为什么他会知道那么多的江湖秘史。”见叶子政倒是率先提起了六伯,叶天也是一肚子的疑问想说。
“他可不是一般的老人,他姓龙。”
“龙?这可真是个少见的姓氏,莫非那龙泽宝典和他有关?”叶天醒悟过来自己大哥单单提起秦老姓氏的用意。
“叶家先祖曾对他家有恩,父亲手上那本仿品就是他的祖父送给我们叶家的宝贝,而真正的龙泽宝典只有龙家人知道在哪。”
“原来如此,原来六伯就是龙泽宝典的守护者。”
“我安排你到六伯身边去,就是想让你在六伯身边好好长长见识。作为龙家的后人,他对这个江湖的了解可远比你我要多得多。”
见叶天还有事要问,叶子政挥挥手打断了他。
“时间紧急,我就长话短说了。昨日上朝,我才刚刚提起这血魔之事,汉皇就龙颜大怒。父亲也不知为何对此事是只字不提,我一人在朝堂之上实在是势单力薄。”叶子政今夜只喊了叶天,并没有去请叶永。
“我想父亲一定是知道其中的一些秘密,这血魔之事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背后涉及的可能是更大的阴谋。”叶子政猜测。
“去问问父亲不就清楚了。”
“若是父亲肯说,上次在书房就告诉我们了,又何必再让我去皇上面前碰一鼻子灰。”叶子政心里想的透彻。
“说的也是,那不知父亲是在忌讳什么吗?”
“父亲心里是希望我先去打个头阵的,这样等你见到汉皇时,他不至于直接将你轰出去,应该是这个用意吧。”
“不去猜了,父亲既然不说,自然有他的用意,你还是说说王家有啥变故吧。”叶天很好奇叶子政这么着急喊自己过来的目的。
“王家的王珂已经疯了,据我在王家的内应说,他们竟然打算在秋猎时围攻皇家园林。”叶子政拿出一份密信递给叶天看。
“造反?王衍出走对这老狐狸打击这么大,我可不信。”叶天粗粗的扫了一眼心中的内容,大致就如叶子政所说的一样。
“我也不信,但王家最近在帝都的各个黑市中大肆收购刀剑盔甲,看起来像是真的要反。”“不光如此,他们最近还跟当年在齐王之乱时受过重创的几个家族来往密切。”叶子政盯着叶天,想听听他的意见。
“太刻意了,这造反就跟放在明面上一般。”叶天摇摇头。
“这是王珂亲自派人送给我的。”叶子政从怀中掏出了第三封信。
“拉拢你造反?竟然还是以我的名义。”这是一封拉拢信,信中控诉着汉皇对叶天是如何不公,言下之意正是想让叶子政为造反助一把力。
“可笑啊,虽说不清楚这王珂到底在搞什么鬼,但这也太愚蠢了。”
“王家在朝堂之上势力不及我们,而王珂如今行事又如此张狂,确实是有刻意为之的嫌疑。”
“莫非是皇上指使的?是想试探试探这帝都之中有没有不安分的人。”叶天这次倒是很聪明,想法很新颖。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们能得到的消息,那群大内侍卫不可能不知道,若是皇上迟迟不动手处理王珂,那这一定是个诱饵。”叶子政同意叶天说的。
“这趟浑水我们还是不要去蹚了,本就与我们无关。”
“话虽如此,但还是要留心,免得被小人逮住了把柄。”
“王珂心肠毒辣,不知道帝都之中又要有多少跟风的小家族受此连累。”叶天似乎已经看到了这场造反的结果了。
“贪心之人总归是要受到惩罚的,不甘平凡又不走正道,这天下虽大,但也容不下他们啊。”叶子政倒是丝毫不同情。
“你那小师弟可有消息了?”叶子政问。
“我派去丹桂城打探消息的人还没有来报信,应该是还没找到。”
“你来帝都的事情不能声张,不然他应该会直接进京。你上次说亲眼目睹了那藏在地下的血魔大军,肯定有很多疑问吧,说来我听听。”
“疑团太多,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是我无意中撞破了齐王的这个计划,但到最后成为逃犯的竟然是我那师弟,我不明白齐国到底想干什么。”这件事从过渡口起,就一直是藏在叶天心里最大的疑问。
“这事听起来蹊跷,但我也没有任何的线索,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你师弟能告诉你。”叶子政仔细的思考一番,没有任何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