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和济茹到实验学接着济泓，连夜赶回家，见挤了一屋子人，爸爸躺在炕上。

乔桂芳见他们进屋，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一把拉住闺女和儿子嚎啕大哭：“济茹！济泓！你们可回来了，快看看，你爸这是咋了？中了邪了？见谁骂谁，见谁打谁，要不是这些人拉着，就出事了。”

屋子里的人也都：“幸亏这些人拉着他，要不可出大事儿了！这是让屯子里的医生给吃了安眠药，哎！折腾这一一宿了，你看他，也不累，也不困，眼睛瞪得跟铃铛似的，闹起来，那劲儿大得哟！十头牛也拉不住。”又有人：“是啊！可能是中邪了！老张可不是这样的脾气，平时老实巴交的，也不招惹谁，要不，咱们叫个跳大神的看看，是不是冲撞着了什么？”

济泓抓住妈妈的手，安慰着：“妈！别担心，有我呢，不管咋着？咱们就去县医院看看，医院啥病都能治，你看看，现在吃了药，他不是睡着了吗？也不闹了。”济茹抹着眼泪：“是啊！妈！咱们马上收拾一下，新生开拖拉机来的，咱们就去医院。”这时有人附和着：“也是，现在谁还信那个？都啥年代了，还跳大神？咱们可别信那个，耽误了治病。”

五婶子：“快去吧！家里交给我，我给你看着，济浩和济琳就先到我家住几，委屈不着他们，嫂子，你就放心吧，给他二哥看病要紧，这一家老还指望着他呢，他可不能病倒了，要是像这样，一家人可咋办呢？”

五婶子这么一，乔桂芳忍不住又大哭起来，济茹也忍不住哭出声来。五叔摆摆手：“你婶子总扯些没用的，二哥这是一着急，迷住心窍了，到了医院，让医生看看，就好了。快点去吧，要不，一会儿药劲儿过去了，他要闹起来，咱们可没辙了，连送他去医院都费劲儿呢！哎！你们是没看见，就刚才，四五个伙子，才把他按住，灌进点药，你们还得带个绳子，把他捆上，免得他半路醒了，闹起来，那可了不得。”

济泓和济茹不忍心捆爸爸，乔桂芳一咬牙：“还是听你五叔的吧，要是你爸半路醒了，咱们几个真弄不住他，到时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更不好办，多带两床被子给他盖上，别冻着他。”

新生开着拖拉机往县城走，一路上张书毅没醒，到了医院门口了，几个人松了口气。新生停下车，济泓扶乔桂芳和济茹下车。这时张书毅突然醒了，手脚乱踢乱抓，嘴里大喊：“你们抢了我的牛，还来害我，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畜生！王鞍！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正是早晨般多钟，医院刚上班的时候，人们听到叫嚷声，纷纷停下脚步，有些人好奇地围过来，还有人指点着，声嘀咕着：“这是咋了？怎么把人绑起来了？”“出了啥事儿了？要不要报公安局啊？”

济泓吓得脸色由红变白，济茹也慌了神儿，新生赶忙跳下拖拉机。赔着笑脸对围观的人：“这是我爸，犯病了，又打人又骂饶，怕他伤着人，才这样的。”转过头对济茹吼道：“你还不快点儿去挂号，找医生来！我和济泓在这儿看着咱爸，别出事儿。”

济茹忙跌跌撞撞往医院里跑去，一会儿，几位医生抬着担架跑过来，把张书毅抬进医院。

济茹把身上带的钱都交了住院押金，这只够两的住院费，医生，张书毅的病是精神分裂症，需要住院治疗，住多久得看看情况再，让先准备住两个星期的住院费。

医生给张书毅打了一针，张书毅又昏沉沉睡过去了，乔桂芳整理好病床，拉过济茹：“这住院得多少钱啊？咱们去哪里弄钱呢？家里是一点钱也没有了。”济茹攥着妈妈的手，安慰着：“这两的钱已经交上了，我和新生再想法子。”新生也：“别急，咱们总能想出法子来。”

济泓也：“妈！别担心，我回学校跟同事们借点钱，再不行，就跟学校借点儿。只要能把我爸的病治好，咱们多花点钱也值。”

乔桂芳：“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越是没钱，越要花钱，哎！你爸这个老倔驴，咋这么不让人省心呢？”着眼眼泪就涌出来，她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济茹：“妈！你在这儿守着，我们出去买点吃的来。”着，三个人走出病房。

济茹：“我看这样子，一时半会儿的出不了院，咱得想法子凑点钱啊。”新生：“是啊！得想想法子，住院这钱花得像流水一样，一百两百块，不顶啥事儿。”

济泓：“钱的事儿，你们别管了，我去想法子。”济茹：“你刚工作，同事都还没熟悉呢，能有啥法子？哎！真是愁人啊。”

这时，一个女孩急匆匆走过来，边走边向走廊两边的病房里张望，没留神和济茹撞了个满怀，济茹：“哎哟！我的啊！你这闺女，倒是留神点啊！”济泓一看，惊喜地叫道：“如英，你咋来了？姐！这是如英，我同学。如英，快叫大姐。”

叶如英用手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济泓！你可真是的，叔叔病了，也不跟我一声儿，我去你们学校找你，才听，你看看，让我这一顿找。”着嗔怪地斜了济泓一眼。

济泓赶紧笑着拉起她的手：“我爸病得急，我还没来得及跟你呢，你没上课？这时候来了？”如英：“找你有事商量，谁知你们学校老师，你爸病了，回家了，我一想，不定你们得来医院看病，就找到这儿了。”

济茹见济泓和这女孩这么熟，这么亲热，就猜出了他们的关系，她认真地端详起这女孩。

女孩圆脸，个子不太高，眼睛黑黑亮亮的，像是黑水晶一样，一话，嘴角先上扬一下，前奏比较多，好像放电影前的加演片儿，她不算太漂亮，可是，身上像安装怜簧一样，蹦蹦跳跳的，边话手还边比划着，表情和动作有点夸张。

如英见姐姐盯着自己看，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姐！你看，我们俩只顾话了，叔叔的病咋样了？好点没？”济茹笑笑：“刚住院，医生给打了一针，现在安静多了，睡着了，我妈在看着呢。”济茹：“我和新生出去买点饭，你们先聊。”济泓赶紧：“我和如英去买吧，正好我要买点别的东西，你和姐夫回房里休息一会儿。”着拉起如英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