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不敢再往下想,猛地从台阶上站起来,扭头就跑。蔓阳一愣,看了看启明和济恒,气得一跺脚,转身去追甘棠。
启明小心翼翼地说:“你看看,甘棠都你被气跑了,为这点事儿,你就怀疑咱们兄弟间的感情,还有你和甘棠的感情,你是不是太极端了?”
济恒忿恨地说:“你倒来教训起我来了,我极端?你瞧瞧,你干的事儿,让我替你顶缸,你不觉得内疚?不觉得这样做不仗义?还说我极端,你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我倒是挺佩服蔓阳的,一个女生,这么拼命护着你,你也不害臊?我真想一拳打烂你的脸!”
启明唯唯诺诺连忙赔着笑脸,他偷瞄了一下济恒,见济恒气不像刚才那么火气大了,就抓住济恒的手说:“这事儿是我做得不地道,是我欠你的,我将来当牛做马来报答你,好不好?”
济恒甩开他的手,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冷冷地说:“你少装腔作势,虚伪至极,还不知道你肚子里打的啥算盘呢?你离我远点儿,我不想见到你。你也不用解释了,我只想自己呆一会儿,你自便吧!”
启明无法,只好悻悻地站起来,往宿舍走去。
蔓阳追上甘棠,一把拉住她:“你跑啥?有话好好说,还没弄清楚呢,你就跑!”
甘棠站住,看了看蔓阳,想说自己心里的疑惑,又叹口气,事情还没弄清楚,不能跟她说太多,节外生枝也没啥好处。
甘棠眼睛从蔓阳的脸上移开,望了望旁边的树梢说:“我想回宿舍休息一会儿,有点累了。这些事情,真弄得人心力交瘁。”
两个人回到宿舍,甘棠想去妈妈办公室找她,转念一想,她一般也不在办公室,这时候,估计上课去了。
蔓阳边换衣服边说:“正好没课,我要舒舒服服睡一会儿啦。烦死我了,这些事弄的,浆糊一样。”
甘棠爬到上铺,换上睡衣,躺下,她望着天花板,越琢磨越觉得这事儿蹊跷。
京生为啥给蔓阳出主意呢?妈妈又为啥提醒自己呢?难道是巧合?京生选了妈妈的课,他是有意接近妈妈的?他接近妈妈,就是为了给妈妈留下好印象?还是有其他目的呢?
想到京生,甘棠忽然记起,上个月的一天,自己刚从宿舍出来,见京生在宿舍楼外的树阴下徘徊。
他一见到自己,就说:“咱们出去走走吧,我有话跟你说。”
当时,自己跟着京生来到了石榴花园,记得那石榴花开得正盛,火红火红的非常好看,自己忍不住,弯下腰在花上嗅了嗅。
谁知,在自己弯腰的一瞬间,京生却一把抱住了自己,语无伦次地说:“你知道的,我喜欢你,你难道不喜欢我吗?看到你跟济恒在一起,我的心就像被刀划了一道口子一样,一阵一阵地疼。”
自己被他抱得几乎喘不上气来,费了好大劲儿才推开他,跟他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也曾经试图喜欢你,但是,我做不到,我们之间就是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不是你不好,而是,这种事情,我也做不了自己的主。就像是,你心里喜欢吃冰激凌,再美味的奶油蛋糕送到你面你,你也不能接受,是不是?你能理解吗?”
一想到当时京生痛苦得面部抽搐起来,嘴唇发抖,甘棠现在还有点后怕。
她双手抱在胸前,仿佛是冷了一样,浑身一颤,耳边又回响起京生的话来:“我不会认输,走着瞧吧,你终究会知道,谁最爱你,谁最喜欢你,谁能给你最好的生活。你可以不在乎济恒的家庭,可是,你不能不在乎他的人品。济恒在高中时就谈三角恋爱,逼得一个男生自杀了。他现在还跟姜芃打得火热呢!你跟不跟我好,是一回事儿,你可要留心点,不能上当。”
甘棠忽地从床上坐起来,难道真的是京生在背后搞的鬼?
蔓阳这时已经睡着了,甘棠这一动,床咯吱咯吱响起来,把她弄醒了,蔓阳翻了一个身,嘟噜道:“甘棠!你这一惊一乍的,干啥呀?能不能让人安安稳稳睡一会啦!”
甘棠轻轻跳下床,对睡在下铺的蔓阳说:“我有事,回家一趟。”
蔓阳没睁眼,胡乱应了一声,又睡着了。
甘棠骑上自行车回家,到家里,爸妈都没回来呢。
她穿上拖鞋,换下裙子,找了点零食,坐在沙发上吃起来,心里嘀咕着:“一会儿咋跟妈妈说这事儿呢?这事儿会跟妈妈有关系吗?”
快六点钟了,妈妈才回来,一进门,见甘棠在家,她边换拖鞋边奇怪地问:“今天咋回来了?是不是想吃妈妈炒的菜啦?一定是馋了。正好,我买了条鱼,妈给你做个糖醋鱼吧。”
甘棠剥开一颗开心果放嘴里:“嗯!我爸回家吃饭吗?”
吴于飞洗了洗手,麻利地动手宰鱼:“还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你爸爸向来没准儿。”
甘棠站起来,来到厨房:“那我帮您摘菜吧!”
吴于飞没抬头,笑着说:“好啊!你给丝瓜削皮儿,再摘点菠菜!”
甘棠拿过一个盆子,把丝瓜放洗菜池子里冲洗了一下,拿着小刀,边削丝瓜皮,边问:“妈!您是不是找我们系领导了?让我免受处分。”
吴于飞两手沾满了鱼鳞,直起腰看着甘棠说:“你也太幼稚了,我找你们系领导,你就能免受处分?你们系领导能听我的?我的面子可没那么大啊!那是你们系里以事实为依据做出的处理,要不是你坚持不让他们游泳,这事还不知道闹多大呢?咋啦?你觉得没受处分,心里愧疚?”
甘棠把一个削好皮的丝瓜向盆子里一扔:“您要是没管最好,我的事儿,您别插手,我自己会处理的。您看看,现在,我都没法跟同学见面了,我们一起去黄河边上玩,只有我没受处分,而且,责任都推到了济恒身上,弄得我好像我为了洗白自己,推济恒下火海了一样。”
吴于飞到水沲里冲洗鱼:“他自己往火坑里跳,关你啥事儿?你少跟他来往,我觉得这孩子不厚道。”
关里关外